因为是给赈灾队伍和凯旋而归的军队一起庆贺的缘故,此次的宫宴办的格外盛大,各种美酒佳肴如流水一般呈上,还有美人歌舞,丝竹管弦,样样不落,力求让每一个参加宴会的人都能乘兴而归。
康乐乐笑容僵硬的坐在上首,这已经是她被人敬的不知道多少杯了,好在她有先见之明,让小夏子早早的将酒壶里的酒换成了水,不然就她这个酒量,这会早该醉的东倒西歪了。
今晚上与其说是庆功宴,不如说是一场大型的封赏宴更合适一些,宴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对那些打了胜仗的将士与赈灾归来的官员进行封赏。
康乐乐先是与众人寒暄了一番,然后便从容不迫的念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封赏。
“封忠武将军晏远思为怀化大将军,赏金千两……”
“封许卿安为吏部尚书……”
随着一个又一个接受完封赏的人退下,宴会上的文物百官也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晏远思不过三十多岁,便从正四品上做到正三品上的将军之位,他爹还是一品骠骑大将军,这晏家一门可是不得了喽!”
“你还说晏远思,那许卿安也不遑多让啊!怪不得陛下一直压着方达海的致仕折子不放,原来是在等他立功回来啊!之前永安侯许文海闲赋在家,咱们还以为这许家要走下坡路了,如今看来,他们家的盛宠还长着呢!”
康乐乐像个机器人似的一口气的念完了所有人的封赏,却唯独落下了一个人,那就是晏清。
倒不是她忘了,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待所有人都封赏完毕后,她这才看向晏清。
“晏清,你过来。”
晏清大大方方的走到中间朝她行礼:“晏清见过陛下。”
因为是庆功宴这种正式的场合,他也不好再喊姐姐。
康乐乐放下酒杯,深吸一口气,又拨弄了一下自己腰上悬挂的墨玉坠,确保它露出来这才起了身。
她从上首缓缓走到台下,拉着晏清的手向众官员隆重的介绍:“这位就是晏清,想必众爱卿也都听说了,此次赈灾能够顺利完成,他功不可没。”
“孤今日便是向众爱卿告知一番,晏清是孤的弟弟,他与孤虽没有血缘,但在孤心里,他与……”
康乐乐嘴里一边说着废话,一边朝晏家父子的方向走了几步。
这晏家父子什么眼神?她都在他们跟前转了两遍了他们怎么还没认出来?是她展示的姿势不对吗?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康乐乐第三次转到晏远思面前时,一直低头喝酒的晏远思突然失手打翻了桌上的酒壶。
众人闻声看去,却只见晏远思噌的一下以下站起来,他双眼通红的盯着康乐乐腰间的墨玉坠,颤抖着开口:“陛下,敢问您腰间的这块墨玉坠是哪里来的?”
一听墨玉坠三个字,一旁的骠骑大将军晏威也是浑身一震,他目若闪电般看向康乐乐腰间的玉坠,震惊道:“这是……这是当年我给恒儿的那块玉坠!”
众人都被晏威的话惊呆了,纷纷看向康乐乐腰间的玉坠。
见他们终于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这块玉坠,康乐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俩要是再认不出来,她真的连废话都不知道该讲什么了。
“这块玉坠是晏清送给孤的,他说他当年被他师傅捡到时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这块写着晏字的玉坠,所以他师傅给他取名晏清,后来孤带他回宫,他便将这块玉坠送给了孤。”
说着,康乐乐解下这块玉坠在手上把玩了两下,她装作不解道:“只是,晏老将军为何说这块玉坠是你给恒儿的,这恒儿又是何人?”
一听这话,晏家父子俩的眼神瞬间挪到了晏清身上,若细看去,还能发现二人的眼中隐有泪光闪现。
晏远思激动道:“恒儿,他是恒儿,爹,他是我们的恒儿!”
与晏远思相比,他爹晏威就要淡定许多了,他虽然也心情激荡,但好歹还知道面前还站着康乐乐这位皇帝。
晏威拱了拱手道:“陛下能否让老臣亲眼看一下您手中的这块玉坠?”
康乐乐自是答应,她将玉坠递给晏威。
晏威接过玉坠反复观看,越看眼眶越红,终于,他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将墨玉坠狠狠攥在手中。
虽然已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表现的正常,可那双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朝康乐乐道:“启禀陛下,恒儿就是我晏家十四年前在寒启城丢失的嫡长孙。当年恒儿出生的时候,老臣亲手打了这块墨玉坠送给他,这玉坠上的晏字是老臣一手刻上去的,当年寒启城一战,敌兵派人偷袭,恒儿不幸在那场战争中走失,这十八年来,我们晏家从未放弃过寻找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