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月早就等的焦急不已，闻言也顾不得许多，她立刻走到季凉面前轻声呼唤他：“季凉，季凉。”

听到方明月声音的那一瞬间，季凉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待看到方明月的确出现在眼前时，季凉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明月，你怎么来这里了？”

“陛下说你派人刺杀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明月也顾不上跟他解释，她现在就想知道季凉到底有没有参与刺杀。

季凉沉默不语，他无法欺骗方明月。

从他的沉默中，方明月读到了答案，她的心一寸寸凉了下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方明月想不明白，季凉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实。

季凉还是不说话。

“你说话啊！”方明月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季凉叹了口气：“明月，别问了。”

“我不！今天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刺杀皇帝！”方明月紧紧抓住季凉的一角衣袖，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般期望的看着他：“是不是有人逼迫你，你一定不是出于自愿的对不对？”

那可是弑君的罪名啊！一旦坐实将再无任何生还的希望，方明月现在满脑子都是该如何替季凉洗清罪名。

“明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季凉微笑的看着她，目光一如既往地温柔：“不要管我了，你走吧。”

能够看到方明月如此为他担心，季凉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想要气死我是不是！”方明月恨铁不成钢的瞪他。

既然季凉不肯说，方明月只好自己猜测，虞国公府是老牌勋贵，虽然自慧帝那一代开始逐渐走了下坡路，但是毕竟底蕴还在，实力依旧不可小觑。而季凉与康锦绣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可调节的矛盾，若说唯一的摩擦，那大概就是宫宴那次因为她而被康锦绣训斥了。

“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才这么做的吗？”她震惊的开口。

季凉眉头一跳，立刻否认道：“你别乱猜，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方明月与季凉相识多年，对他的一些小习惯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几乎季凉一开口，她就知道了答案。

“为什么？”方明月不解：“就算是为我出气，你也不至于去弑君啊！”

既然方明月已经猜到了，季凉索性不再隐瞒，他看着方明月，语气偏执又阴狠：“如果康锦绣死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微生衍在一起了！”

方明月被他这个想法震惊的久久没能回神，过了好久她才沉痛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季凉笑了笑，双眼微微泛红道：“你不是喜欢他吗？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想办法帮你得到。”

方明月崩溃了。

在她终于决定放弃微生衍的时候，她最在乎的人却不惜一切用命来撮合他们，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我不喜欢他了！季凉，我不喜欢微生衍了！”方明月带着哭腔道：“在你去谷隐寺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这件事，只是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我已经不喜欢他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季凉愣了愣，面对方明月的陈情自剖，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你在骗我对不对？明明之前我问你的时候你还说非他不可，你是不是觉得我快要死了所以才想用这个谎言来让我安心……”

季凉每说一句，方明月眼中的泪水就多一分，她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当初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要不是因为她，季凉也不会选择铤而走险。

明明，明明他们只差一步就可以在一起了。

季凉说着说着突然说不下去了，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茫然，如果方明月不喜欢微生衍了，那他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命运好像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明月，别哭了……”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季凉也依旧不忘先安慰哭泣的方明月。

方明月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地往下掉，季凉心疼的边哄边给她擦。

不远处，微生衍静静的听完了季凉与方明月二人的所有谈话，待方明月的啜泣声停止了之后，他缓缓走进季凉所在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