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泠洛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周围空气中的血腥味却越来越浓烈，本已看惯异象的栖枝之鸟也受不了这令人作呕的气味，纷纷挥翅嘶鸣，远离此处。

夏暖暖捂住口鼻贴伏在草地上，能不呼吸就尽量不呼吸，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换气。

尽管如此，那股浓重的血腥之气仍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窒息感强烈到她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重回地府了。

好在苍天眷顾，在夏暖暖吐出第四口血的时候，泠汐终于吐出了一口黑血。

泠汐空茫的眼睛渐渐找回丢失已久的光芒，慢慢聚焦，唤了一声。

“哥……”

泠洛这才收起法力，右手指甲伸长，划破左腕，腕间的鲜血顺着伤口欢快地往外流。

泠洛眉头微皱，把左腕递到泠汐嘴边。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泠汐仿佛不明白泠洛话里的意思，只是呆呆地重复。

“哥……”

泠洛也不再追问什么，右手放到泠汐发顶，摸了摸他的头，流血的左腕伸得更向前，碰了碰泠汐的唇。

泠汐乖乖地低下头，就着泠洛的伤口，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进食。

待泠汐惨白的脸恢复了一丝血色，他才抬首看着泠洛如琉璃般闪耀的赤瞳说。

“哥，你不要丢下我，我们从没出生就在一起，一直都没有分开过。”

“老老实实呆在地府不好么？”泠洛替泠汐擦干唇边的残血。

“我只想和哥在一起。”泠汐倔强地看着泠洛。

他不是哥的累赘，哥是他唯一的亲人，自己不能看着他独自涉险。

“那里太危险。

泠洛的手指从泠汐嘴唇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他胸口处。

“而你这里太柔软。”

触手所及都是白色的绷带，泠洛刚刚才浮现出些许温情的眸子又冷了下来，自唇间吐出一个硬邦邦的字。

“说。”

泠汐本能的瑟缩一下。

“我看到了……我看到他们来找你。虽然我没听到你们说什么，但是那个男人的眼神让我感觉很危险。”

泠汐脑中闪过那双阴郁的眼。

“后来你甩掉我，从地府消失，我就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我离开地府以后，本想画血阵找你，可他们却出现了。”

当时自己一心只想着哥的安危，根本没怀疑过那个男人为什么出现的那么恰巧。

“他们说你已经答应替主人办事，但是主人只要强者，只要我能帮你完成任务，就可以跟主人申请带我一起走。”

说到这里的时候，泠汐双手紧紧抓住泠洛的手臂，生怕他再像上一次一样丢下自己。

“哥……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

“所以你就把她从天宫绑出来了？”

泠洛抬起左腕指了指趴在一边大力呼吸的夏暖暖。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