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968号惊喜地对1379号说道。

1379号神情疲倦，对968号挥挥手，968号立刻让位，跑到一旁乖乖吃瓜。1379号坐回属于管理员的位置，接入了玩家通讯。

【你想要怎样的说辞？】

万城一听乐了：“怎么，商店还有限时折扣和涨价呗。”

管理员开门见山：大脑修复液，目前不能给你。

万城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管理员说得很明确，这句话透漏了几个信息。

其一，大脑修复液的确是系统对万城的专供款，同时，也的确是管理员亲自调整了价格，为的就是防止万城现在进行兑换。其二，管理员台词中的目前很值得玩味，这说明管理员认为，现在万城兑换到大脑修复液将会很不利。

问题是，对谁不利？

是万城，管理员……还是众神剧本杀？

管理员：让我告诉你两件好事吧。

管理员：第一件，虽然你以后的身份恐怕还会不可读，但在你进行剧本攻略时，类似身体自主行动的异常情况，不会再发生了。

管理员：此外第二件事，你差不多应该意识到了。虽然你有权利选择剧本的难度，但你却无法选择剧本的内容。因为你们所攻略的所有剧本，都是系统为你们精心制定的。

管理员：所以你所有的记忆，都有机会在攻略中解封。与其购买大脑修复液，不如试试攻略剧本如何？每一个剧本的攻略，都会让你对自己更加了解。

万城：“……我可以理解为，你打算耍赖吗？”

当初万城与管理员的交易是，万城会主动参与一次组队副本，管理员则答应搞清楚他身上的异常。

万城并不在意管理员是否能解决。

但万城一定要知道异常出现的原因。

然而万城完成了副本，管理员却告诉万城，异常已经被解决了……

这与万城的述求根本是南辕北辙。

管理员：……

这次轮到管理员陷入沉默了。

968号管理员愤怒地想要抢过话筒痛斥万城的白眼狼行为，毕竟在暗地里管理员为了解决万城身上的异常甚至将她们最珍贵的东西当做筹码。但1379号先一步轻轻挥手，封住了对方的行动。

改价之事，管理员当然知道这很不地道。

但管理员必须这么做。

管理员：未完待续，你误会了一件事。

管理员：我们之间最健全的关系，是牧羊犬与羊群。

过于直白的威胁，让万城没有再说话，而是一言不发地在商店兑换了复数的免入卷，然后直接退出了登录空间。

见万城退出登录后，管理员也干净利落地关闭了监控屏幕。

“你们这么吵架没关系吗？难道之后你就不管他了？”968号管理员看似担心地问道，眼睛却弯弯的，宛如偷吃灯油的黄毛貂鼠。

“没事。”

1379号并没有对万城看似耍小脾气的举动生气。

相反，她的心情很好。

她坐在椅子上，闭眼耐心地等待着万城下一次的登录。

另一方面。

万城从睡梦中醒来。

他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眼前浮现出他与管理员沟通时的所有对话，那些话化作一行行的文字，在半空中飘荡，不时有关键词标红。

表面的台词。

背反的深意。

万城意外地不为修复液的改价而恼火，相反，他的心底涌动着好奇与惊喜混合的情绪。这是管理员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用含糊的说辞向他传达了准确无误的信息。这不得不让万城想起了地铁剧本之中的规则生物。他们的底层逻辑惊人的相似，以至于让万城没有浪费丝毫的时间就破译了密码。

“众神剧本杀……不是问题。”

万城凭空伸出了手，渐渐握紧。周围漂浮的文字也随之向他的手心靠拢，形成了一场仅在想象中成立的线索风暴。

而他，一直是这个风暴的暴风眼。

“真正有问题的一方……果然是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