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村，一个普通的小村子。

因为离渡口近，往来的行商经常会这住一晚，买点鱼获，卖点商品什么的。

人流量还算大，平日里也还算繁华，是这附近几个村子的中心。

今日却异常的安静。

数百军士，骑着大马在村外踏着雪水逡巡。

细看之下，并不是村子安静，而是整个村子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所阻隔，声音没法发得出来。

牛家村中心祠堂，被一群穿着红黑配色的人围了起来。

在他们的外围，是附近所有村子的村民以及路过的行商。

这些百姓面上都挂着惊恐，数量多到，一眼无法数清。

而在近侍局死士围拢的中心处，立是一只半人高的土瓮，瓮身上如铭文似万江汇流的奇特图案，只要见过的人都不会遗忘。

一名穿着狼皮袄、外挂艳丽羽毛的老人，正在围着土瓮跳着奇异的舞蹈，嘴里还不断念叨着意义不明的祷文。

土瓮莫名抖动起来，像是在回应着老人的舞蹈。

忽然老人低吼道：“不够，启动凝血瓮的怨气还不够，阿远你得让他们再多些怨气！”

面相阴柔的汪远笑了笑，跳到祠堂顶上，抬手随意一挥，十来米外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被隔空吸入他到手中。

“老村长！”

“你要干什么！？”

人群中传来呼喊。

噗～

汪远没受到喊声的任何影响，只是运劲于指，一下插入老者心口。

嗤～

手一收，一枚跳动的心脏出现在他手中。

没有任何停顿，“啪”的一下跳动的心脏被汪远捏碎，鲜血顺着垂下的手指滴落祠堂瓦片上。

“老村长！”

“你们这群混蛋！天杀的恶鬼！”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凭什么要乱杀人啊！”

“和他们拼了！”

突然的异变，让场上一下沸腾，然而无论百姓如何愤怒却都没法突破无形壁障，只能咬碎牙齿，死命捶打着眼前无形壁障。

汪远一言不发，将尸体一抛，再次摄来一名妇女，同样掏出心脏一把捏碎。

然后又重复之前的动作，老人、妇女、商人、武者、镖师、小孩……

几乎将不同身份的人杀了个遍，他才擦了擦血淋淋的手掌。

“若是以你们的血、你们的命，能够唤醒嗜血魔蛟，这将是你们这群孽障最大的幸运。”

他用手指着自己：“感恩我吧，带给你们这场幸运的是我汪远！”

“兄弟们，给吴老减轻点负担，先帮着取点心头血……”

得到他的命令，那一圈红黑配色着装的近侍局死士，纷纷大笑着扑入人群。

杀戮是有魔性的，会传染的，这群死士对百姓的虐杀逐渐变得疯狂。

尤其面对女性，他们还刻意先撕开衣服，再慢慢一点点剜出心脏……

呵骂、哀求、惨叫……以及心脏被捏爆的声音混杂成一曲哀歌。

疯狂的虐杀只进行了不到一刻钟，就有数百人惨死。

抚养自己的亲人、陪伴一生的爱人、辛苦养大的子女，一个个与自己关系亲密的人，全部死在自己面前。

最后连自身也被虐杀。

愤恨、暴怒、惊恐、恐惧、无助……种种情绪汇聚成怨。

怨天地不公，怨世道不公，怨家国不公，怨自己无力。

“对了，恨再多一点，怨再多一点，这样的万民心血才够甜美，才配得上嗜血魔蛟！”

汪远放肆地大笑着。

终于，鲜血将烈日没能完全融化的积雪，彻底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