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来,花香弥漫整个幽谷。
李凌二人循声望去,只见蝶舞花飞间,一女子盈盈走了过来。
那女子身穿藕色稠衫,肩披轻羽薄纱,手挽浅绿帔帛,小小的脸蛋,精致的五官,容颜足以令周遭的百花失色。
她看似十分柔弱,实在太过纤细的腰肢好似风吹就倒,可偏偏那双眸却如星辰般湛湛有神,令人不敢有丝毫冒犯之意。
“你们是谁?为何擅闯此处?”女子声音中自有一股清冷之气。
二人拱手作揖,李微尘道:“我们二人在山间游荡时误入此地,来得冒昧,滋扰之处,还请姑娘恕罪。”
“既知来得冒昧,还不速速离去。”女子虽冷言冷语,目光却不住的打量眼前的两人。初时,她对凌非烟背上的铁匣子颇为好奇,可片刻后却双眼牢牢钉在李微尘身上,眉宇间似有惊奇之感。
“相逢即是缘,这山谷为何姑娘待得,我们便待不得?”李微尘扫视四周,只见除了遍地山花,远处还有一处草庐。他们二人本就是来此寻找线索,自然不愿即刻离去。
女子沉吟半晌,眼神却始终在李微尘身上。
凌非烟见她满眼都是李微尘,心中莫名一酸,说道:“这位姑娘莫不是把这幽谷都买下了,可有地契为证?不然凭什么赶我们走?”
女子冷冷瞟了她一眼,问道:“你们二人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父。”
“师徒,那就好,那就好。”女子微微一笑。
凌非烟微感不解,并不知道她连说两句“那就好”究竟何意。
女子忽然行了万福,说道:“小女子姓唐,单名一个萼字,这位郎君适才说得对,相逢便是缘,那就有请二位到寒舍喝口热茶。”
李凌二人相视一眼,好似在说,此人态度急转,小心有诈。
二人随唐萼走入花间草庐,这草庐不大,庐内板凳桌椅一应俱全,收拾的十分整洁,还有一处古木做的书架,上头放着书卷。李微尘细细一看,桌上放着铜镜和笔墨纸砚,可最引入瞩目的却是药碾子,难道此人会医术?
凌非烟始终盯着唐萼的一举一动,只怕她下药或者点起迷香,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举。
唐萼请二人就坐,为二人各斟了一杯热茶,问起二人姓名。
二人抱拳作揖,报上姓名,可都不愿举起茶杯。
唐萼噗嗤一笑,道:“二位莫不是担心我茶里下了毒?”
二人沉吟片刻,并不作声。
唐萼给自己也斟了杯茶,抿了一口,可二人还是不喝。
“那想必是担心杯子里有毒。”唐萼又将李微尘的杯子接过,又饮了一口。
“或许你提前服了解药呢?”凌非烟笑了笑,既然唐萼说的如此直白,自己也不妨直说。
唐萼噗嗤一声,道:“可惜可惜,二位虽然如此小心,可还是中了我的毒。”
“什么!”二人猛的站起,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全身酸软无力,片刻后已全无知觉。
李微尘再度醒来,不禁身子一怔,睁眼一看,自己只是坐在地上,身上并无什么绳索捆缚,他晃了晃同样坐在地上的凌非烟,凌非烟也睁开了双眼。
二人抬首望去,只见唐萼一人坐在桌旁,将他们的包裹打开,正吃着里头的食物。
那包裹里备了六七天的干粮,有五六种不同吃食,唐萼各取一样来尝。
“这常乐坊的酥饼,味道还是老样子,总还是甜了些。这昌平坊的油饼,油还是放多了。”她将油饼撕了一小块,尝了一口,便又将整块饼丢在了一旁。
“我们什么时候中的毒,什么毒?”李微尘问道。
唐萼瞟了一眼窗边,那儿放着一只小小的木鼎,可并无什么雾气从中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