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两个身影在幽谷中翩翩起舞,正是李微尘与凌非烟习练那万花破元手。
二人面对面,相距十丈之远,一个左起,一个右跃,身影交织盘旋,灵动如燕,一会是爪,一会是掌,招式变幻无穷,精奇古怪。不到两刻钟,十三式堪堪打完,二人同时落地。
转眼间,这套功夫已习练了四日。
据唐萼所说,卷轴中除了招式,还有运气的图示,应是驱使手中的蛊虫的心法。
三人来到一颗大树前,李微尘照着心法运气,只见左臂竟不自觉的颤动起来,立时有一股真气从十指中散出,左手掌心更是奇痒难耐,忽而胀得通红,忽而铁青,忽而苍白得毫无血色,三人瞧着都不免大吃一惊。
他稍一凝神,双足摆出弓步,劲惯左臂,呼的击出一掌,猛的拍向一颗大树。
那大树震了震,树叶簌簌落下,树干留下一个掌印。
“好!”凌非烟不禁拍手叫好。
可李微尘却摇了摇头:“这与我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凌非烟瞬间愣住了,一时间四下寂静,鸦雀无声。
凌非烟又绕着大树转了一圈,确无其他异样,掌印也十分普通,并不像有什么奇劲或剧毒。二人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唐萼。
唐萼秀眉紧蹙,说道:“照爹爹的说法,这蚀元蛊应是威力无穷,难道......难道它可以透过树皮,腐蚀树干!”
李微尘心念一闪,右手抽出长剑,沿着掌印一剑将大树劈倒。
三人凑前一看。
只见树干厚实得很,里头再正常不过。
“或许......是心法用的不对,或许是它只对人有效,要不你们互相各击一掌!”唐萼脸上露出怪笑。
“你......你自己尚不清楚这蛊虫的功效,便把它送入我们体内?”李微尘立时恍然大悟。
原来二人也是试药者。
凌非烟举起左手,双眼瞪得又圆又大,喃喃道:“小虫小虫,你要不还是出来吧。”
“《百花经》之中本就有许多不清楚的地方,怪不得我。”唐萼笑道,“先回草庐吧,我们商议一下明日的对策。”
见着唐萼走远,李微尘道:“我总觉得她说的话虚虚实实,这蛊虫兴许可解。”
“这人阴险得很,我那日就不该早早放过她,应该再逼问一番。”凌非烟双目含着隐隐怒意。
李微尘想了片刻,沉吟道:“我倒觉得她外冷内热,并非真的会害人性命。”
凌非烟哼了一声,撅了个小嘴,转身便走。
“我可是说错了什么?”李微尘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三人回到草庐。
“明日你们先躲在铁门下,地下也有开门机关,届时以我摔杯为号。”唐萼森然道,“切忌,若我没有摔杯,你们千万不要出来。”
“为什么?难道任你被仇家所杀吗?”李微尘问道。
“呀,承蒙李公子关心,小女子在此谢过了。”唐萼向着李微尘施礼,余光又瞥向凌非烟,看着她脸上的小情绪,盈盈一笑。
片刻后,唐萼话锋一转:“明日来的人或许有三品修为,与他正面交锋,你们决计不是对手,我自会以别的办法周旋。”
李凌二人大吃一惊。
凌非烟眼珠子一转,惊道:“你一开始的计划就不是让我们对付所谓的仇家,而是让我们去救你!”
“哦,何以见得?”唐萼的语气中显露惊奇。
“这几日你没有与外界联系,所以敌人强大,你一早便知。如果我没猜错,你所谓的仇家就是那帮收药的神秘人,你知道他们这几日要将你带走,也知道我们二人正面敌不过他们,所以自始至终,只是希望我们暗中搭救!”
“凌姑娘倒是机敏,猜的没错。”唐萼幽幽叹了口气,又将事情缓缓说来。
原来这些神秘人明面上让他们在幽谷研制药物,实则也是囚禁。他们一直期盼着唐家父女可以研制出足以对付高品之人的天下奇毒,可父女二人却始终未能如其所愿,此番便是要将她带走拷问。
李凌二人又追问其他细节,唐萼笑而不语。
“你们只要记清楚,你们二人的性命都在我手里,无论如何都要把本姑娘救出来。”唐萼神色自若,又对明日的种种安排作了部署,丝毫不像要经历什么生死劫难。
翌日清晨,李凌二人躲入铁门之下,里头伸手不见五指,可透着门缝,凭着灵敏的五感,还是可以将外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闭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过了半晌,一阵脚步声传来,至少来了三人。
“唐姑娘,你此番可害得在下好苦啊。”一男子声音传来。
李微尘身子纹丝不动,可心头却已是大为震动,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屈和清,原青阳派掌门戚中泉的二弟子,也是他的师兄,如今的紫衣使右指挥使,三品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