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持械进殿!意欲何为!来人……”
后半句都喊不出来了,长期的丹药让他自我感觉精壮,实际内里已空虚得经不起任何折腾,直接埋头咳嗽了起来。
闵柳看着目光躲闪的容流,终于明白了那日消失的妖道来了哪里。
青年不应答,面容冷峻,一句话都没说,从后背反手拿过弓箭,瞬息之间连射三箭!
容流没想到眼前的人竟上来便动手,这一世的二皇子不应该仍在北城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也跟来了?
容流不惧区区凡箭,腾挪躲闪,全部避过,正要笑一句小子无状,一柄白刃利剑便冲着面门而来!
“呲——”一声,剑没入半,即使极力躲开,也扎得胸口鲜血如注。
凡人身体,必死无疑。
“好你个小子!”
容流嘴角流出鲜血,顾不得装相,环顾四周,重兵压境,再难掌控着老皇帝就拿捏住了天下气运。修炼百年的容流只觉得世事多舛,好容易蹿回前世,却还有这么个身份的杀神跟了回来!
“你等着!”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容流化作一阵轻烟瞬间消失,一副皮囊软软倒下,化作一滩腐烂的尸肉。
闵柳攥紧了弓箭,还是没有跟上。
他不是容流的对手。
但是哥哥可以。
闵柳扔下弓箭,转身来到皇帝身前,看着昔日轻易下令杀死母后与胞弟的人,如今像一条生命力已然干涸的毒蛇,只能无能地睁着大眼,嘶嘶地吐一吐信子。
一把抓住老皇帝的领子,闵柳接过手下递来的空圣旨:“传位于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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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观依旧如前世一样,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倪阳州不管层层阻拦的清一清二数字道童们,只是强压着一直往里,来到了熟悉的殿前。
闵柳站在门口,雕花的木窗在指尖颤了又颤,终于訇然洞开。
寝殿内却空无一人,那床榻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生活过的痕迹。
闵柳转过身,飞快地在观星观内搜索了起来。
最终在后殿深处看到了那在香炉后盘腿打坐的道士。
青年眼里含着泪,看向那熟悉的脸。
“哥哥……”
一步一步走近了,闵柳好像走过了十年时光,回到了曾朝夕相对的少年时期。
“哥哥……我……”
打坐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这一眼,闵柳就被钉在了原地。
“二皇子,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
闵柳看着眼前人熟悉的眉眼,神态却陌生至极。
道士站起了身,双目半垂,静静地看着远处跋涉过重重险阻而来的青年。
“我乃元嘉座下仙使——成望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