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那人的新媳妇儿回来了,又被吓跑了,孟同拂也没去追,他不怕警察,也没有了别的盼头。
逼问完一切,孟同拂拿着剪子正要往对方喉咙上捅,没想到事情转折来得那么快,被那新媳妇儿叫来的兄弟一把掳住,他那姐夫趁着混乱,硬用着脱臼了的手腕把剪子反捅进了他的胸口。
仇没报完,他死了。
孟同拂死得怨气极深。
他再一醒来,就是在那个死去的房间外边乱逛,走走停停,不知谁能来接,又该去向何方。
在黑漆漆的路口上,他看见那半死不活的姐夫骂着新媳妇儿,把自己的尸体拖上了车的后备箱。
就是在那时,他看见黑暗里走过来个人。
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走得冤枉。”
孟同拂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像冬日里冻了许久,忽然摸上一块冰,这才知道自己是凉的。
孟同拂只呜呜地哭,说自己家人才走得冤枉。
那人是个灵师,偶然来到此间,待不了多久,就在那短短的十几天里,给他造了纸人身体,教了他一些法术,看着孟同拂完成了自己的复仇。
然后那人就走了。
一走三十来年,再也没见过。
“那才是真正的灵师,法力高强,和善可亲,教人平怨。”
孟同拂回忆起旧事,长长地叹着气:
“我曾想求他留下,或者追他而去,他却说家有妻儿,必须得走。且非此间人士,帮我不过顺手而为。”
倪阳州认真听着,听到这里,心思忽然一动。
孟同拂吸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本姓王,家人都没了,也无所谓叫什么,是那人给了我新的生命,他让我继续走下去,再多帮一些像我这样的人。”
“我待他走后,这才改了姓氏,自此不再叫王同拂,改叫孟同拂。若有缘能再见恩人一面,这才能算是此生无憾。”
倪阳州握着方向盘,手心里隐隐渗出来些热汗:
“孟灵师,您说的那位恩人。”
颜琮之抬眸,眼神侧过去,看到了青年泛着紧张的眉眼。
“那位恩人,可还记得叫什么名字?”
孟同拂点头:“当然铭记于心。”
“恩人姓孟,全名
——孟柯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