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查盯着迫切想知道缘由的洛然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老爹的神情变化被洛然然尽收眼底，眼见他明明有什么事但就是不肯跟自己说，洛然然眼眶兀一下就湿润了。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都不告诉自己，妈妈生前不愿意告诉她，连老爹也不愿意吗.......

咸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旋，啪嗒啪嗒滴在了面前的石桌上，也滴进了缇查的心里。

看着洛然然这个模样，缇查一颗心像是被人生生揪住。

连带着呼吸都是一阵绞痛，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悲凉。

片刻后，缇查颓然开口

“然然，如果我告诉你，你会不会讨厌我.....”

洛然然抬起已经泛着红的双眼，失神地看着眼前好似苍老了数倍的老爹，她心里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但是渴望知道缘由的她，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论是什么，她都会接受！

“我不是做正经生意发家的，早些年跟别人结了些梁子......”

洛然然脸上一片惊愕，脑海中无意飘过韩霆先前对她说过的话，可饶是这样，仍旧不死心地问缇查

“什么......什么叫不是正经生意....

你都做过什么？”

缇查脸色阴郁得如乌云压顶，沉重压抑的气氛，洛然然都只觉出不了气。

“都有，除了白粉，其他都有涉及”

“什么叫都有......器.....器官？”

“有！”

知道她意指什么，缇查直截了当地打断。

“红....红灯区”

“有！”

洛然然的脸色变得十分惨白，浸满泪水的一双杏眼好似琉璃，泛着细碎的微光，整个人看上去脆弱无助。

那头的缇查好似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话开了头便索性一吐为快。

“你还想问什么，不止这些，人口贩卖、军火走私、开设赌场......”

听到人口贩卖，无端地就想到那个阴暗偏远的村落，在那里遭受的毫无人性的一切，以及韩霆那崎岖的年少经历。

原来韩霆说的都是真的，只是自己一直不相信而已。

她现在所有既得的一切，都是老爹沾满罪恶与鲜血的手为她夺来的。

韩霆说的没错，她又有多干净呢......

她以为的老爹是个多么正派的人，结果呢.....

此时莫大的哀痛紧紧缠绕着她的内心，仿佛有一张无边的蛛网将她五脏六腑紧紧包裹住，而后交错猛拽，脏器都被扯拉到近乎变形。

痛到她四肢百骸都好似要断掉了。

“为什么.....你会是这样.....

你知不知道，我就是被那些人口贩子抓到的！

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那些人吗？！

你能想象韩霆那么狂傲的一个人，竟然.....”

想到那个为了一碗馊掉的米饭低头的韩霆，她心里就更加痛不欲生。

没想到，自己父亲也从事这样的行当......

望着洛然然浸满伤痛的眼神，缇查的心就像是碎成了无数的碎片，他想安慰，可是能安慰什么呢，明明这些都是事实。

虽然现在金盆洗手，可是做过了就是做过了.....

“然然.....”

“你继续，都说完！”

洛然然音量陡然增大，胡乱揩了揩脸上的泪水，眼眶通红的望着缇查。

“好，我都告诉你.....

后面遇到你妈妈，是她劝我迷途知返，可是你知道要想退出牵扯的方面太多了，其中有合作伙伴想拉我下水.....”

缇查有些浑浊的瞳孔透过洛然然似在望向远处，又似是被思绪拉扯，栽进不堪的往事中，眼底一片空蒙。

“再然后，我和赤国的警方联手，一举端掉了他的老窝，那人被全球通缉，不过到现在都杳无音讯

所以，这是为什么我会让你不要待在我的身边，费尽心思也要把你弄去别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