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宋版书”被誉为国内典籍之中的瑰宝,就是因为其宋代文化空间自由,宋人治学各个方面无不用力,“宋版书”无论书写还是刻印无不精美,且谬误极少倍显珍贵。
宋代以文治武,那北宋都城汴梁完全就是完全没有屏障的险地,一攻即破,
南宋面对最后任意驰骋亚欧大陆的蒙古大军,不堪一击,加之后世战火不断,以至于这“宋版书”直至今日存世极为稀少,明代既有“寸纸寸金”的说法”,量不超千百部,而且绝大部分被国家级博物馆所珍藏
这柳成礼一下就拿出品相相对完好的五册这不是笑话吗?
自己在大概率基础上判定有错吗?
这书册之中隐隐可见的甲申年照此更可追溯到了元初更是加大了概率。
这三井秀夫闻名找到自己本可以赚到不菲的佣金,虽报价看那柳成礼心中不爽,但也只是一时之气,慢慢磨,慢慢耗,谁还和钱过不去?
可是现在突如其来的胡理彻底打破了这一切,听着他娓娓道来,有凭有据,沙帆舟愈听愈心惊肉跳。
大意了,莫非我真的判断错了?!
如果现在就被这年轻人就此判定为正宗“宋版书”传扬出去,那岂不是彻底砸了自己的招牌?
自己以后在这行还怎么混?!
经自己手鉴定,拍卖出去被收藏的那些藏家,大老板们会怎么看自己?!
如果来找自己怎么办?虽然说“各进法眼一拍两散”是行规,可那些都是说给遵守规则的老实人听的。
现在这些能够踏足拍卖场,一掷千金的所谓“成功人士”是什么货色大家早都心知肚明,这些人的心胸真的可以容得下这口恶气?
沙帆舟顿时感觉到后背有一丝凉气,但是马上转念一想。
这古玩鉴定这领域之内有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那就是看这鉴定专家的影响力,名头是不是够大。
大家在电视鉴宝节目里常看那到的那几位熟悉面孔,哪一个不是这研究员,那一个大学客座教授?
即便出现了河南农民造伪的秦砖汉瓦,青铜器曾经被鉴定为真而贻笑大方,可只要不扩散出去,“但要人知,莫叫人见”,这些人还照样被广大藏家视为可信的专家。
这叫胡理的年轻人毛头小子一个,人微言轻,有什么影响力,他说的百分之六七十也是刚刚自己说过的。
但是那甲申年还有这元多为黑口的概率,都是大致可推向元初。
现在拼的就是影响力,这柳成礼的激动,不过也是心里安慰罢了,你看那大藏家王若望不就由最初的震惊,也慢慢冷静下来了么?
… …
看着胡理有理有据论述的柳成礼这五册“宋版书”的出处,作为朋友舒桐,孙怡,俞婕虽然不懂,但也感觉他所说的这些东西确实可为实证。
而那个所谓的什么首席鉴定专家沙帆舟,他面对日本人三井秀夫的态度隐隐透着露骨的谄媚令人反感至极。
在日本人面前贬低自家宝贝这行径本身就是错!这种朴素观念也牢牢占据着她们的内心。
“胡先生,你刚刚说的这些沙老之前也说过,我也大致同意他的说法。
毕竟从大概率上来说,这还是趋向元初时期,你并没有拿的出一锤定音的实证啊!”
比沙帆舟大十多岁的王若望眼眸深如古井,深邃幽深,透着经过岁月沉淀自有从容与睿智,偶尔一瞥之间一线精明与狡黠便显现出来。
他慢慢掏出一个暗黄色石楠木烟斗向柳成礼示意,已然由刚刚兴奋狂喜慢慢退却的柳成礼也感觉到了,他强忍情绪挤出一丝微笑,微微抬手,
“请随意!”
老头儿可能是憋坏了,忙不迭得把烟斗点燃,随着鼻腔两道细烟喷出,一股深沉浓香的拉塔基草被燃烧的味道便弥散开来。
看老头儿一脸的陶醉模样,胸有成竹的胡理立刻被老头儿的吸烟方式吸引,竟然还想着哪天也要试试这种新鲜玩意儿。
“是啊!胡先生,还有没有可以拿的出手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你的判断啊?!”
柳成礼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比拼双方影响力的时候,虽然两厢相较,并没有太出彩的地方,但是自己还是倾向于胡理。
自己本家老祖宗难道会出错?!
“爵禄不怀名利澹,巧拙已忘敬畏真。术达极致近于道,专注走心风骨魂。
一部印本书的内容和刻本如何,其实还是由刻工完成。
柳先生,你说要一锤定音的实证,这书册的第三册版面中缝下方有刻工‘申羊的名字,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
胡理说着慢慢转身看向强装镇定的沙帆舟,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这刻工,写工,刊工,印工,几乎都可以由刻工完成,还有裱褙工,这些人的名字有的在版心部被注明是一般常识,我岂能不知道?!
只是这书册中的‘申羊’并没有在其他地方出现过,这…这又能证明什么?!”
刚刚说到这里,沙帆舟倒吸一口凉气,心骤然一惊,难道…
胡理笑了。
“我见过!”
一言既出,又是满堂皆惊!
“你…你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