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晓亦哭着问。
在来的路上,柴宗志想过很多重逢时,晓亦会跟他说的话,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句,他哭笑不得地回答:“因为你藏的地方太偏僻了,不好找!”
五月中旬,夕阳晚照中,隔着晓亦单薄的衣物,柴宗志抚摸着她瘦削的后背,问:“怎么瘦了这么多?”
一直在屋中看着院落的屋主谢凤,起初以为这位胡子拉碴的陌生人是自家租客晓亦的父亲,来这里是为了找到叛逆离家出走的女儿;但两分钟不到,画风突转,两人相逢的情景明显不是亲情,而是爱情。
当她听到柴宗志问晓亦“怎么瘦了这么多”时,不知是出于即便“始乱终未弃”,也不应该在他与她之间发生的谴责,还是对晓亦一个月来所遭受的苦楚的怜悯,她从房中走出,大声地说:“吃多少,吐多少,能不瘦吗?”
柴宗志循声看到了一位体形健硕、却有种神圣不可侵犯威严的农妇,他松开双臂,将目光收回,握着晓亦的双肩,看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问:“怎么了,生病了吗?”
但这个问题却让晓亦惨白的脸立马变得红扑扑的了,她难为情地说:“不是生病。”
看到晓亦的这幅神情,柴宗志恍然大悟地说:“那是.........”
即便柴宗志没有明言,但晓亦了然于胸地点了点头。
柴宗志抱着晓亦,欣喜若狂中带着责备地问:“你怎么不回去?怎么不联系我?我要是找不到你,你怎么办?”
“我觉得你一定能找到我,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晓亦轻声地说。
晓亦的回答让柴宗志很欣慰、很开心!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个还没有啃完的玉米时,又忍不住地责备,“你不会是让我们的孩子,整天跟你吃玉米吧?”
“现在,还能吃下玉米了,前些日子连玉米都吃不下!”
“我说这位大哥,你别老是站在院中抱着她,我们这里民风淳朴,不兴这种搂搂抱抱的。”浩然正气的谢凤很看不惯地说。
晓亦听后脸更红了,她拉着柴宗志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整洁,但摆设很简易: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凳子,除此之外,就是一张张完工或未完工的画作,但很多都是线条不成线条、色块不成色块的退步之作。
“你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坐在那张小方凳后,柴宗志拉着晓亦的手问。
“这里挺好的,谢大婶虽然对你横眉怒目的,那是因为她人很正派。哦,她还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平时也很照顾我的。”
“说得我好像很不正派似的!”柴宗志拉着晓亦坐在自己的腿上。
“这是正派人士的作风吗?”晓亦挽着他的脖子问。
“不是,但一个巴掌拍不响!”
“别倒打一耙!”晓亦抗议道。
“好,是我不正派!可你也没有必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吧?”
“当时,在车站,本着能尽快买到哪里的票,就到哪里的原则,转了几次车后,就到这里了。”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我?”
“当时也许是吧,但离开你后,我很想你!你看这里的山川奇绝巍峨,但我却怎么也画不好。每天,我都在害怕你找到我,又希望你找到我中,浑浑噩噩地过着..........”晓亦偎依在柴宗志的怀中,真诚不保留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