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看着这张约莫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心生好奇:这么年轻,怎么叫“老麦”呢?
“赵先生,里面请!”开门的小伙子侧过身请赵万进房。
赵万穿过门厅才看见一个不怒而威的人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心想这个人应该才是“老麦”。
“您好!您是麦先生吗?”赵万问。
“不要那么见外,叫我老麦就行了。”
“不敢、不敢!就是不称呼您为‘麦先生’,也得尊称您为麦老。”赵万很有分寸地说。
“那就随你便吧。”老麦指了指身旁的座椅说:“坐。”
赵万坐下后,老麦说:“我受柴先生的委托,让我过来帮你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情况?”
赵万就虚虚实实地把自己的问题告诉了老麦,而老麦在听他讲述的过程中始终面无表情。
当赵万讲完后,老麦也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赵万看了几秒,才言外有意地说:“做人,诚信很重要!尤其是对将要拉自己一把的人!”
“当然!”赵万面不红、心不跳地说。
“今天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我们九点再到任一水那边,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都听您的安排。”
“那就麻烦你通知任一水,跟他约好见面的时间。”
“好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老麦只身一人来到任一水的办公室,看见该到的人都到齐了,自己径自坐下后,问:“任老板,赵万欠你多少钱?”
“二百万美元。”任一水说。
“真的有这么多?”
老麦的这句话让任一水、赵万的心都不由地咯噔一下,但任一水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仍气定神闲地坚称:就是二百万,并还略带藐视意味地补了一句:“二百万美元,其实也算不上多。”
“可我听说赵万只欠你一百万美元。”
“赵万欠我多少钱,我一定比你清楚!”
“赵万欠你多少钱,你是很清楚的!”老麦盯着那双老鼠眼,意味深长地说。
“我已经说了,二百万美元。”任一水说。
“鉴于赵万欠你的钱,是由我的委托人来还的,所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总得调查一番吧,不能你们说是多少就是多少,毕竟我得对自己委托人的钱负责。结果一查,却发现赵万只欠你一百万,而不是二百万。任老板,你说对这样坑自己救命恩人的钱的人,值不值得救呢?”
老麦的话让赵万惊慌失措地站起了身。
而任一水却拍着双手说:“道上传得很邪乎的‘老麦’,果然是个手脚通天的人!”
“那是道上兄弟的抬举,我只是一个靠得住的受托人,靠口碑挣口饭吃。”
“麦老这么靠谱,说不定哪一天我也有事需要委托您呢?”
“以后的事,以后聊!现在我们谈一谈赵万的事?”
“是他让我把一百万说成二百万,酬劳是我可以多拿五十万,现在我已经照做了,事情没有办成那不是我的事,但该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就不能白做,所以,赵万现在欠我的既不是一百万,也不是二百万,而是一百五十万美元。这笔欠款我说得够明白的了吧!”
被任一水背后捅一刀的赵万,气得话都不能说得连贯了,“任一水,你,你........”
“如果我只给你一百万美元呢?”老麦直接无视赵万,望着任一水说。
“我说过了赵万欠我一百五十万美元,如果你只给我一百万美元,也行!”
当赵万刚要松一口气时,任一水却紧接着又说:“但一百万美元只能放一个人,您老可以决定选择放谁。”
老麦看了任一水那张丑脸半晌后,说:“没得商量了?”
“没得商量!”任一水毫不迟疑地答道。
赵万看见老麦一言不发得起身时,立马几步跑到他面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麦老,您要是就这样地走,我的老婆、女儿就没有活路了!”
“你的老婆、女儿,因为你才身处绝境,本来可以得救,却又因为你的贪心不足,导致她们没希望了,我给过你说纠正谎言的机会,但你选择一条道走到黑,怪谁呢?”
“麦老,我错了!求您救救她们吧!如果您能把她们救出来,让我死都可以!”赵万声泪俱下地说。
老麦长叹了一口气,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麦老!求您了!”
老麦扭过头望了一眼任一水,任一水却两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我再跟柴先生沟通一下,你等我电话吧。”老麦对抱着他的腿不放的赵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