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步从重重勾起的帘幕里走来,江寒即刻被他手里的漆花木匣吸引,他走到案几前,江寒速打开盒子拿出金令收进袖子里扎好,生怕他反悔不给自己。
“庆远军在昭珽手里,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她岔腿坐到他对面,“宋铎现在依旧是庆远军的都指挥使。”
吕焕道:“没了宋铎,昭珽根本无力控制庆远军。”
“庆远军凭令办事,别说昭珽,宋铎也不能调遣他们去北疆。”
“你想去面见昭珽。”
江寒明目道:“他大概也着急想见我了,毕竟北边的呼延利等不及了。”
在呼延利的铁蹄面前,他昭珽的梁州城就是个摆设,被践踏不过倏忽之间。
“不过我身上现在还缺了一样东西。”
吕焕早料到她想要什么,起身回房取剑横放到案几上。
寒光一掠,宝锷出鞘,凌凌剑光映在她脸上,青约的肃杀,袭面而来,诚如宋铎所言,这剑到了她手里才能发挥其威力。
“右千牛卫将军,顺宁候吕焕听旨。”
江寒目光一闪,瞬然收回青约,透过纱橱看到外面的紫衣太监,转面吕焕。慎道:“是宫里的人。”
吕焕理衣起身,撂下一话:“待在此处别动。”匆步开门迎前。
江寒躲在纱橱后,握紧青约,紧视外间一举一动。
曹公公摊开黄绫,尖声道:“顺宁候听旨。”
吕焕下跪,旁边的宋铎却久不跪下,肃视曹太监。
曹太监满脸嘲弄,阴阳怪气:“宋大人如此藐视天威,是要抗旨不成。”
江寒手中剑又捏紧了几分。
吕焕低声:“宋铎,跪下听旨。”他这才慢悠悠跪了下去。
吕焕低头赔罪:“罪臣治下不严,大监见谅。”
曹太监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稼华园百花盎然,锦绣明媚,朕思众卿之劳形,明日御设百花酒宴,届时君臣同乐,拜祭花神,佑我东朝风调雨顺,钦此。”
看这圣旨是批量生产,吕焕舒气领旨谢恩。
曹公看他一身素白,提声道:“明日入宫赴宴,顺宁候莫再这幅行头,惊扰御座。”
“罪臣谨听大监垂醒。”
“记着就好。”曹公边说边慢悠悠离开。
待他返回房间,江寒早已没了踪影。
宋铎道:“你答应了她。”
吕焕不语,点燃黄绫,折转回幕后。
烈火燃烧吞噬,转眼黄绫成焦灰,飞散到宋铎脚下,檐角银铃清脆,鼓荡帐幕后传出江淮小调,弦调促急,百转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