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诚实的摇摇头。

安如呵呵一笑，也是，哪儿就这么容易。

咬咬牙，一狠心坐下来，沙发一阵颤动，险些把大头弹出去。但大头很淡定的，连眼都不眨。安如靠在沙发这端，远远看着那端老僧坐定的大头，突然很想聊两句：“大头，你有啥人生愿望吗？”

大头扭头看着安如，眼缝里的目光茫然。

安如仰望着天花板，自顾自的说道：“我啊，就想做自己，真正的自己，一个真正的人。可到底什么是真正的自己呢？我也不知道。人类的性格，每个个体，都千差万别，我会最终走到哪一步，变成什么样，完全不知道。想想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大头充耳不闻，早已扭过头继续看电脑。

安如费力的扶着沙发，忍痛站起身子：“睡觉，睡觉，明天又是好汉一大坨。”

明天，安如并没有成为好汉，因为，浑身疼得更严重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怠慢，身残志坚的爬起来，按照金世俊的要求，换上运动服下楼去慢跑。身体内就像有无数把尖刀，每个动作都是在拉扯着尖刀一下下刺着身体，痛就路上画着的标志线，只要身体这辆车子还在行驶，就没有结束的时候。

安如一边哭一边跑，身姿扭曲步履蹒跚。她心里想骂人又不知道该骂谁。好在大清早路上行人稀少，她这副又丑又怪的模样才没被人看到。

跑完回家，她急忙冲到体重秤上，液晶面板立刻呼呼的冒数字，片刻后静止下来，安如一看，85.4公斤……好吧，比昨天轻了三两，真是令人尬笑的开始。她叹口气，用了好几年吃出来的肥肉，是没有办法一天内干掉的。她在墙上贴着的体重记录表上，默默的写下了数字，心里想着她和程天漠的赌局，打定主意，要找金世俊加课。

大头早都醒来收拾好了沙发床，他看着安如汗如雨下气喘如牛的回来，又看着安如冲到体重秤上，独眼里一片平静。安如临走前对他说：“今天带去你复查啊，在家乖。我下午早点回来。”

到了公司，安如怪异的走路姿势引起了大家的侧目，有好事者调侃：“哟，昨晚干嘛了？”

“飞檐走壁了。”

……死胖子真不可爱，胖死你。

打开电脑，想起来程天漠交代的任务，安如十指如飞，速度快的手指都出了幻影，做完一遍，放一边，先忙别的，然后回头再来推算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这才把邮件发出去。片刻后，屋里响起程天漠的声音：“安如，喊总监们开会。”

于是那群人又带着上坟的表情聚在了程天漠的办公室。正对着的幕布上，投影仪打出的正是安如重新推演的项目情况，从开发成本、运营成本、人力成本，政策支持等多个角度，反复来回的推演，最终结果都清清楚楚的表明：这项目特么就是个陨石坑，谁进去谁就别想出来。

“给你们十分钟看一遍，然后说说你们的看法。”

片刻后，大家的脸或者凝重或者茫然。公关总监摇摇头：“程老板，这不是我的业务范畴，看不懂。”

运营总监呼吸都有些凝滞，他小心的打量着程天漠的脸色：“老板，这么看起来，这事儿不能搞啊。”

财务总监也看出点门道，他和运营总监交换个眼神，点点头，加了一句：“是。人力成本太高了。我们为此要招的人，算上要在全国各地负责推广的兼职人员，足可以成立一家和现在规模差不多的公司。”

“所以，这就是你们说的稳赚的项目？这项目到底是谁提出来的？”程天漠脸色铁青拷问众人，他内心隐约有了答案，但并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