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华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回答，霍去病又补充道：“别忘了，你在宗祠里说过‘生生世世以身相许’。”

建华显得有些犹豫，她抬头看了看霍去病，轻声说：“我确实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说生生世世，其实一生一世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霍去病的心情仿佛被乌云笼罩，那个承诺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曾在狼居胥的祭天圆台前发过誓。

“你在宗祠里许下的愿，难道还能反悔吗？”霍去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建华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我不确定能不能反悔，但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已经足够表达她的内心。

讲述完毕，她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本以为会迎来一顿怒斥，但对方却流露出感伤的神色，缓缓开口：“看来，我比你更加认真。

我所期盼的，是生生世世的情缘。”

“但是，是否认真，并非只由这一点来衡量。”

“那还有什么标准呢？”

“长久的考验和坚持。在真正实现承诺之前，空谈生生世世又有何意义？”

霍去病却不愿轻易放弃这个话题，“我真的不懂，对于我，你的一生一世陪伴难道就够了吗？来世，你希望换个人陪伴吗？”

“不，我并非这个意思。我不想再有任何改变了，因为那种痛苦我承受不起！”

“痛苦？从何而来？”

建华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她无法将所有的痛苦都倾诉出来，因为那“无法言说”的痛苦本身就是她心中的一部分……

她只能挑选一些可以说的内容来回答他：“因为拥有之后就会害怕失去。

你不觉得吗？每一次的分别都让人心痛，每一次的思念都是煎熬，每一次的患得患失都让人痛苦不堪！

每次你出征，我都担心得无法安心做事、难以入眠，这种痛苦你能理解吗？”

这世间的确如此，许多东西在未得到时总以为得到后就会满足，然而真正拥有后却更加害怕失去，时刻提心吊胆，反而带来了更大的困扰。

当然如果能深入思考或许能放下执念，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却寥寥无几。

霍去病在听完建华的诉说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拥有后就会害怕失去？

我不能说你的想法不对，但我觉得好不容易遇到了解自己的人，正因为生命短暂我们才更应该追求生生世世的相伴！”

“我并不是要否定你的想法，但我真的很难像你这样想。

对我来说既然此生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那就让我毫无保留地去爱吧。来世，我不想再受这种痛苦的折磨了！”

“那么下辈子我们做一对普通的夫妻吧，每天都在一起不再分开，这样就不会有痛苦了，你觉得怎么样呢？”

建华唇角微扬，流露出淡雅的笑意，“说到柴米夫妻，其实那般的平淡生活，也有其独特的琐碎与温馨。

然而，我心中所向往的，却是更为高远的境界。”

霍去病闻之，眼中神采飞扬，接口道：“那何妨我们携手成为高人隐士，做一对令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遨游于天地之间，不受红尘俗世的牵绊。”

建听后，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向往，“此念甚好。

想象一下，我们如同神仙般自在，云游四海，那将是何等的逍遥与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