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少儿笑道：“说是军中有事，我可不信，分明是故意不来的！既然提了亲事，自然知道我们会商量，害羞了呗！”

谈及外甥的婚事，皇后与大将军之间的沉重气氛暂时缓解。

二人脸上也露出了如卫少儿般的轻松表情，此刻方能看出，他们姐弟三人相貌颇为相似。

皇后忍俊不禁，笑道：“去病真是有趣，常年沉浸在练兵打仗之中，待在军营里从不外出走动，悄无声息间竟有了心仪的姑娘！

而且竟已发展到非她不娶的地步，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卫青也笑着对卫少儿说：“而且听说那位姑娘还在守孝期，婚事要等到秋天，你问问他这么着急是为什么？”

卫少儿笑道：“是啊，我问他了，他说他不想私订终身。

我一听都无语了！你在外面都已经定好了，回来跟我们说一声，就算没有私订终身吗！你可真会说话！”

三姐弟相视而笑，卫少儿的话语活泼有趣，“私订终身”几个字也引人遐想，让人不禁回想起自己的青春时光。

笑过之后，卫少儿又说：“去病一向认真，婚姻大事他绝不会儿戏。

我当时也问他为什么必须是这位姑娘，他跟我说了一堆，什么喜欢他的人很多，但真正理解他的人却少。

还有什么心灵相通，云里雾里的，反正我是没听懂！”

皇后微微点头，说道：“说起这位姑娘，我曾经见过她的父母，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是在某次朝贺的时候。

他们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没想到现在都已经过世了……

姑娘本人我倒是没见过，但凭去病这些话，我感觉他们之间很不一般。”

卫青也笑着叹了口气，“去病还是太年轻了，你们听听他说的这些傻话！”

没想到此言一出，立刻遭到他两个姐姐的一致反驳，“哎，去病哪里说错了？

人家说的是傻话吗？好像你从来就没说过傻话似的！”

卫青一时语塞，只得尴尬地为自己辩解：“你们也太偏心去病了吧！我说他一句都不行吗？再说我也没说过这种傻话吧！”

皇后只是笑而不语，但二姐却不肯放过这个弟弟，笑道：“对啊，你说过的傻话是另一种类型的。”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句不经意的话语里，却蕴含着多少往事……卫青虽然表面上还在笑，但眼中的伤痛和黯然却难以完全掩饰。

二姐所言极是，每人之痴言与所好，皆如指纹般独一无二，各具特色。

于他而言，最为刻骨铭心者，莫过于那双温柔似水、深邃如海的眼眸。

昔日，那温柔如水的目光曾伴他度过无数个日夜，而今，那双眼眸已不属于这纷扰尘世，令人扼腕叹息。

他曾对外甥言“战死亦无憾”，然年轻的外甥未能全然领悟此言背后之深意。

无憾，是否亦意味着心中已无牵无挂？卫皇后察觉弟弟神色有变，她性情温婉细腻，不似二姐那般直率。

恐勾起弟弟伤心往事，遂轻声接过话题：“去病有时或许显得痴傻，然他一旦认定某事，吾等欲管亦无能为力！”

片刻失神后，卫青已恢复常态，“吾亦此意，不必过于拘束他。

痴言姑且不论，然其情感却真挚无比。去病既然已认定，吾自当全力支持！”

卫少儿亦附和道：“是啊，吾等还能何言？只要皇上无异议即可！

只是不知这楚王一支之宗室，是否确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