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霍去病而言,这些防御方面的做法和主张虽是他年少时便已知的,但当时的他毕竟没有直观感受。
后来连年征战,也无暇认真思考。
直至今日,他亲自在边关上奔波劳碌,才算有了切身体会。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渐渐地也形成了自己的心得。
周围的人常常见他若有所思地东张西望,即便回到了朔方城里,也是半夜不眠,趴在案上写写画画,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或许,他正在为自己的边防之策而苦思冥想吧。
在日复一日的奔波中,边关的秋季悄然降临,带来了丝丝凉意和无尽的思绪。
这一日,霍去病自西边的高阙塞巡视归来,已近朔方城。
时值暮色降临,一行人加速赶路,沉默无言,唯有马蹄敲击地面与风卷旗帜之声交织回响,奏出一曲行旅之歌。
就在此刻,左侧某处忽传“咖”之一响,霍去病对此声极为敏感,深知其为弓弦振动之音!
仅凭此声,他便能断定,此弓必为硬弓无疑,其力可穿云裂石。
他骤然转头,目光所向,正是弦响之处。
头尚未完全转定,眼角余光已瞥见一支箭矢,正疾速向他飞来,犹如流星划破夜空!
此箭所瞄,乃他心腹之要地,躲避极为不易!拔刀已是无暇,且今日他虽身着戎装,却仅披皮甲而已,难以抵御此等利箭。
说时迟那时快,他毫不犹豫,迅速后仰,身躯几近平躺于鞍上,展现出他过人的反应与身手。
与此同时,那箭嗖然掠过,贴身而过,却射中了右侧一马之颈,那马儿顿时悲鸣一声,倒在地上。
所幸人未受伤,全赖他这当机立断之铁板桥动作。
否则,仅凭此皮甲,受伤在所难免,甚或重伤难愈,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第二箭已发,然此短暂间隔,已足够他拔刀应对。
此类偷袭,一击不中,后续之箭便意义大减,犹如失去了锐气的猛虎。
目力所及,左侧数十丈外,唯有一大石可供藏匿,刺客必伏于此,伺机而动。
亲兵们立刻分为两组,一组守护霍去病,如铜墙铁壁;另一组则从大石两侧包抄而上,犹如猛虎下山。
此等动作,皆训练有素,无需霍去病临阵指挥。
然他仍提醒一句:“是射雕者!大家保持距离!”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透露出他对敌人的了解与警惕。
的确,若非射雕者,弦声何以如此响亮?又怎能从如此遥远之地射得如此精准?
这射雕者必定是匈奴人中的佼佼者,才能有此等技艺。
包围圈迅速形成,羽箭纷纷射向大石之后。
刺客仅一人,却展现出惊人的箭术与勇气。然而,他很快便中箭倒地,痛苦挣扎。
亲兵们停在箭上前,将其活捉,犹如捕获了一只猛兽。
此人乃匈奴人,受伤被俘后,垂头不语,显得极为沮丧。
然观其身旁那张非同寻常之大弓,便知此人确是草原上的射雕者无疑。
那弓身黝黑如铁,弦紧如满月,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息。
射雕者,匈奴人中之神射手也。
“弓射雕”历来为草原民族之英雄佳话,令人敬畏三分。
而今,这位射雕者却落入了霍去病的手中,成为了他的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