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当日,纪明开站在门前迎接来往宾客。
仇余负责把宾客们安排入席。
江山早早便来了,坐在最里头那张桌子上吃着干果,指挥下人干活。
午时初,宴席正式开始。
纪明开初到都城,识得的人不多。
除却禁军营,也就与太医院的几位太医有过交集。
怎么说人家也是救过自己,纪明开就厚着脸皮给几位太医也下了帖子。
没成想几位很给面子,一共八个人,全都来了不说,还个个备着礼品,客气的不得了。
禁军营中里,来了十几个与他打过照面,还算得上相熟的禁卫。
除此以外,尤肃宁与他那几个兄弟也来了。
旁人或许还收敛些脾性,他却不,自当一坐上桌,对着宴上的菜色那是百般挑剔。
一会儿说白玉珍珠汤咸了,一会儿又说四喜丸子馊了。
他猛地喝了口酒,呸的一声全吐在地上。
许是嫌动静不够大,还特意把酒坛子也摔了。
太医们哪里见过这场面,以至于有些人被吓得连手中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纪明开这下就是想装看不见听不见也不成了,只能快步走过去,问道,“尤兄可是有什么不满意?我让厨房再重新做几个你爱吃的。”
尤肃宁一声嗤笑,端起桌上的一盘凉菜,擦着纪明开的脸扔出去,“什么玩意儿!也配进爷们儿的嘴!”
“就是!”
“乡下人待的地方都是一股乡下味!”
“咱们尤公子平日去的可都是双鹤楼那样的地方,就你几碟子清粥小菜,也好意思摆席!真是贻笑大方!”
与尤肃宁同桌的都是和他相熟的禁卫,今日摆明了是来找麻烦。
纪明开就是一忍再忍,这会儿实在有些忍不住,冲上去抓住尤肃宁的衣领意图打他,“你!”
尤肃宁一动不动,吊着眼睛瞧他,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那一桌人霎时间围过来,个个摩拳擦掌,翘首以待。
仇余见势不妙过来劝和,拉着纪明开远离包围圈后,劝道,“消消火消消火!大喜的日子莫动肝火!”
“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说话的人长相一般,左眼上突兀的起了一个黑痣,把原本不大的眼睛遮的更小了。
仇余行商多年,对于这种小儿科的刁难已然是司空见惯,他堆着笑脸道,“小人不过一平民,岂敢在各位面前托大。只是明开心底良善,愿意称仇某一声兄长。今日这宴席也全权交于仇某打理,若是有什么不周到之处,仇某自当与各位赔罪。”
“原是纪家养的狗啊!瞧你说话文绉绉的,想来也没什么真本事。还不速速让开,免得真打起来伤了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尤肃宁鼓起身上的浑肉向他示威。
“哟!尤三,挺威风啊!”江山刚刚觉得待在外面无聊,自个儿摸进后厨去拿了些可口糕点,顺便把太医院开的药给纪明若送去。
没想到才离开一会儿,这前院就如此热闹。
尤肃宁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一看发现真是江山,连忙与他行礼,“见过江大人。”
江山这混不吝的名声虽然传的远,可也不至于让尤肃宁如此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