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李这么一提醒,小杨和大刘顿时不敢多说话了。
老李摸着下巴上没来得及刮的胡子,胡茬有点硬,摸上去刷刷作响,像是农田里卖力干活的收割机正卖力的收割着麦子时的声音。
大刘烟抽得慢,烟屁股一直掐在手上,长长的拇指指甲把烟屁股掐得扁扁的。
这三个人里,小杨是仔细看过案情通告的,所以很多警方没公布的细节他都自己在脑海里补全了,但他现在又不敢多想,要知道如果把现在遇到的奇怪事和不久前的命案联系起来,虽说没有百分之百把握证明这就是新的一场谋害,但这确实越来越像是一场谋杀的开始。
想到这儿,小杨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本来想润润喉缓解一下紧张,偏偏那口唾沫带着浓烈的辛辣与刺激感,仿佛包裹了这十几年抽过的所有烟的威力。
“咳咳,咳咳。”
小杨开始干咳,开始一种即便是用力咳嗽也咳不到位的干咳。
气流在胸腔和口腔内来回冲击,小杨只好弓起背,像台老旧的拖拉机在吃力的爬坡,说不好能挺过去还是随时会熄火。
老李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仿佛有只草鞋底正慢悠悠的贴着自己的后背爬来爬去,那种说不清楚的毛躁感觉,让他相当的不自在。
“那个……”老李假装犯困,打了个又浅又短的哈欠,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演得像不像了,于是,老李略显着急的说:“有点困了,今晚就到这儿吧,回家歇着。”
老李拍拍小杨的后背,算作告别。
谁料这几巴掌拍下去,居然彻底疏通了小杨的心肺,他猛吸一口气,含在嘴里,好一阵子才一点一点吐出来。
此时老李已经从小杨身后绕到小杨左前方,小杨轻轻从马路牙子上跳下,脚尖刚刚沾地,脚后跟还没来得及落下呢,他突然感觉不对劲,于是,小杨加速跑了两步,一把抓住老李的手腕,吞吞吐吐的说道:“不、不对呀。”
老李本来心里就有事儿,一门心思想快点回家,小杨冷不丁的一把,把老李吓得差点蹦起来。
老李回头,问:“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老李边问边四下打量,说来也怪,接单手机已经有时间没播报那条派单消息了,难道——有人抢单了?
小杨扯了扯老李的胳膊,脸往旁边一拧,下巴指着海韵人家,继续问:“里边的人呢?刚才不是还有好多吗?”
“走走走!看什么看?!”从后边跟上的大刘推了推两个人,示意不要停下。“人家到点下班了。”
小杨胳膊一扬,挣脱大刘,说:“不可能!她们不可能——”
大刘被这个犟驴激怒了,他当然看出了异常,但是现在还不是讨论或者分析的时候。大刘本来是想着随便说点啥搪塞过去,无奈这小杨一根筋,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纠结这点事儿。
大刘心里的无名火没压住,一把捏住小杨的脸往海韵人家的方向拧,“看吧,你好好看吧,里边的服务员就是不见了!”
透过干干净净的大玻璃窗,里边果然只有桌椅板凳和一些挂在墙上的装饰画,从大刘这个角度望过去,还可以看到收银台后边墙柜上摆放的酒,花花绿绿的酒盒,落了些白晃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