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澜心绪没有起伏,两辈子的时间,那些过去早就被他遗忘掉。
能记住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听我阿姐说,你们早就认识了?”白望月打量着身旁的人,心里难耐,“五百年前我还没出生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玉无澜,你生来便如此无趣吗?”白望月见他不回答,撇了撇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难道是我阿姐说的?”
叽叽喳喳扰人心烦。
玉无澜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眉头一皱,“闭嘴。”
“唔唔……唔唔?”白望月瞪大眼睛,眼里满是控诉。
不是啊,不就是说几句话吗?怎么还给他禁言了呢?
“唔唔?”白望月不死心,想继续问。
奈何开不了口,只能发出“唔唔”声,最后还是老老实实闭上嘴巴。
江城一带靠近南木,在浅显的记忆里,玉无澜在五百年前,因为某些原因也来过南木。
只是有些奇怪,关于南木这个地方,在脑海里只有一些朦朦胧胧的画面。
再深的,就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也没有必要去想。
在天黑之前,玉无澜再度回到南木。
孟归桥淹没在瘴雾之中,桥边农舍已经消失,就连那座桥也消失不见。
幽幽河水凄凉一片,河面上开放着朵朵曼莎朱华,仿若地狱之口。
白望月被这诡异的气息弄得打了个冷颤,莫名有些不安,“玉无澜……”
“哎,你什么时候解开了我的法术?”顿时眉开眼笑,眼睛弯成月牙。
玉无澜站在瘴雾之中,周深萦绕着浓雾,好似山中顽松,背影挺拔。
白望月心里有些疑惑,看向前方,“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啊?怎么不走啊?”
说罢,白望月抬起腿就要往前走去。
眉心狠狠一跳,玉无澜抓住他的胳膊,冷冰冰道:“如果你不想死无全尸,那你就过去。”
白望月什么都不怕,但他最害怕死。
听闻这话,白望月弯唇一笑,“看来你和我阿姐的交情还挺深。”
玉无澜什么性子,在他第一眼见到这人时,就知道这人不好惹。
太冷了,像昆仑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又冷又厚。
松开手,双手翻飞结印,一道结印弥漫开落在脚下。
玉无澜不动如山,叮嘱道:“走吧,少说话,本座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白望月站在他的身侧,和他紧挨在一起,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充斥在鼻息。
眉眼弯弯,神色微动,“如果不是我阿姐,你恐怕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玉无澜扯了扯唇,“知道便好。”
如果不是白如烟,他确实不会看白望月一眼。
吃了天材地宝,杀了拿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是。
又怎么会留下这个人,在耳边喋喋不休?
白望月心里愁苦,“南木出此一事,连带着周围都受到了影响,我们身体里也有魔气。”
这魔气怪异得很,像是寄生虫一样黏在血肉里,怎么也除不掉。
玉无澜没开口。
白望月偏头看向身边的人,一身墨绿长袍无风而动,“玉无澜,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苗阴谷可没有成魔的妖,倒是有堕落的凡人成魔。”玉无澜略带讽刺,“如若白如烟舍得,本座倒是欢迎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望月暂时属于自己人。
如果有白望月加入,他洗去白望月身上的杂血血统。
白望月修为突飞猛进,也不失是一个好助手。
白望月低笑一声,跃跃欲试,“阿姐不会拒绝的,她乐意让我离开江城。”
“再说吧。”道印从河面上掠过,吃人的曼莎珠华不敢动弹,安静地待着。
白望月低头望去,深不见底,被黑色给占据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