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低低地穿梭在这深山老林间,山中雾气甚重,不消多时别沾湿了我的衣裙,加之未来得及整理妆容,身形间显得格外狼狈;赶路间,我不时看看伴在身侧的胜男,除了脸色冷凝,倒是出奇的镇定。
她到底什么来历?想得出神间忘了脚下山石湿滑,脚底一打滑,我就倒栽葱似的朝旁边灌木丛歪去。
“小心!”
胜男手跟灵蛇探洞般揽住我的腰身,稍用力回拉,我便虚惊一场地拽到她身边。
我心有余悸:“谢谢,谢谢。”
“留神些。”
心境一对比相形见绌,我也不知能信她多少,心难免慌。
一面探查着流寇们的反应,我一面小声和胜男叙话到:“先前真险,索性你忍住了。”
“是我考虑不周,白白让她们送了性命。”她那股压制多时的愤懑,终于化作此时的咬牙切齿:“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定叫他们付出代价。”
我提醒上:“双拳难敌四手。以如今形势,等真到流寇老巢更难对付。”
胜男成竹在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沿途我已悄悄留下记号,我的帮手很快就会寻记而至;到时候只需来个里应外合,便可将这帮恶贼一锅端。淳元,你只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扮好他们眼中的大金主,直到顺利抵达他们的老巢便可。”
“哈?我当诱饵?!”
一股激灵窜脑,惴惴的心慌更胜先前。
“我少不了你的帮忙。”她阴霾多时的脸露出了些和煦,牵住我的手安抚到:“没什么可担心的。倒是你,先前以死相护间,不仅胆色过人,临危不乱,更善用巧计与之周旋。要是换了其他女子,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听之任之。”
“你怕是看走眼了,我怕着呢。我不是九命猫,命只有一条。”紧张中一股舒缓,我尽量匀净呼吸说到:“可危机间,生死一线唯有赌。”
胜男轻声笑问:“你可敢我身上押宝?”
“我还有其他出路吗?不管你我出于什么初衷,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一致的。”
“好。咱们分工合作,争取一网打尽这帮恶徒。”
似有感染,我们相顾的双眼中有了认可,这一路崎岖,但愿走得不会太坎坷。
在燕回山脉中兜兜转转了近两个时辰,我们沿着狭窄山道进入一处瀑布背后,除了大大小小的山石和湿滑的青苔外,这小小的洞天中没有什么更多异常。
正纳闷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只见那流寇头子在西南面一块百来斤的巨石上用刀柄“嗵嗵嗵”敲了三下,不过几个睁合眼的功夫,巨石便缓缓地开始向上移动。
片刻,这瀑布中的洞天石扉中开,露出了通道。
胜男惊色在面的感叹上:“怪不得怎么搜都搜不到,原来是狐狸钻了山。”
“叽叽咕咕什么,进去!”
还不等我和胜男搭话,押解着我俩的流寇喽喽就强推着我们进入巨石背后的隧道。
正如《桃花源记》中所述,此地“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利用下降地河冲刷出的大小腹地,修凿出多处四通八达宜居宜守的驻地,这帮流寇井然有序的分工把守下,这地方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固若金汤。
“三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变天了!1”
正感叹这地方造物神奇间,前往开路的簇拥处传来有趣的谈话。
“瞎嘟囔啥,跟个碎嘴叨叨婆子似的!”虽瞧不见什么表情,可听得出三当家火气不小:“杂变天了?”
来迎之人急劝:“您消消火。大当家的在内洞喝了一宿的欢酒,人此刻还在,您,您去了就清楚了。”
“晦气东西,滚一边去!磨叽死人,别挡着老子送财神的路。”
前方对话虽粗糙,可浸淫在后宫中多年的我,蓦地闻到了股勾心斗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