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脑子越痛，那种痛并不是十分难以忍受的痛苦，而是一种趋近于麻木的痛苦，就像看着十根原本灵活方便的手指，一根根变得发麻僵硬，到最后完全无法活动起来的感觉。

陆早早思维也像是这样被完全停滞下来，没有一点运转思考的空间了。

她把摆放在桌子上面的日记本合起来，整个人倒在柔软舒适的地毯上，身体呈现大字型摆开。

阳光直挺挺地打在陆早早脸上，透过玻璃镜片照到陆早早眼睛里面，实在太刺眼了，陆早早把眼睛闭上。

却又看见稚嫩瘦削的陆早早坐在椅子上一笔一划写下这些文字的场景，看见小小的陆早早皱着眉的样子，看见她永远独自、沉默而又孤单地走在上学放学回家的路上，看见她表情淡淡、像是已经失去流泪能力的那一张脸。

陆早早猛然把眼睛睁开，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睁眼被猛烈的太阳光照射到，她的眼睛出现短暂的失神眩晕，一片昏花，阳光像是一个个七彩的光斑，不断在她的瞳孔里面跳跃。

陆早早把眼镜取下来，用力地眨了好几下眼睛，终于，那些光晕消失了。

她抬头看着雪白的、不染一丝尘埃的天花板，没过一会儿，天花板上却突然出现她自己的脸，那双眼睛就这样没有一丝遮挡的全部显露在外，眼神沉沉，跟躺在地板上的陆早早隔空对望。

呼吸比之前沉了些，似乎周围的氧气都比之前要少，所以要呼吸得更加用力才能保持足够的供给，陆早早胸腔起伏不定，也这样看着陆早早。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谁都没有说话。

突然，她脑海当中像是有什么响了一声，很突然很冰冷的一声——像是某种机械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