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晴这一晚确实没有回去。

小六子当然也没回去。

小六子喝多了便是酒后吐真言，迷迷糊糊的向着哆晴靠拢，他用胳膊肘撑着自己的下巴歪着脑袋靠近哆晴。

“嗯，哆晴啊，呃，是这样的，我有些心里话，想说给你听听。”

只不过是喝了三罐啤酒，小六子就不胜酒力了，说话也有点糊里糊涂。

“小六子，你想说什么呢，趁你现在还不清醒，你就说吧。”

“哆晴，哆晴啊，我是想说啊，咱们俩啊，年纪都不小了，都28了快29岁啦，咱们俩啊，要不谁也不要挑了，我家有9套房子，你、你、你就别买房子了，我们就搞一套房在里面住着得了，嗯，最大的那套房在联华新苑里面，三房两厅的一梯两户十楼的大房子，你要不嫌弃的话，我给你产证上加名字，咱们就在一起吧……”

“哈哈哈哈……”哆晴明明不想笑的，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哆晴，哆晴啊，你不要笑嘛，我是、我是认真的，我、我、我喜欢你好多年啦。你还记得嘛，我第一天来公司上班时，我用不了笔记本电脑上的鼠标盘，那个光标啊我划来划去就是控制不了它，是你，那天是你，坐我旁边的，你看到后把你笔记本上的外置鼠标拔下来借给我用了，那天中午你还带我去楼下熟悉餐厅，你还请我吃的午饭呢，这些，你现在还记得嘛？”

“我记得，我当然还记得啊，你没把那饭钱还给我！为此我焦虑难受了一个礼拜，我都不好意思开口问你要那顿饭钱，可是那天我请你吃的麻辣香锅要40块钱呢，我让你自己选菜品，没想到你选了那么多荤菜，你的一碗麻辣香锅花了我40块钱，哈哈哈，可心疼死我了，因为我每天的午饭都控制在15块钱以内的。”

“哆晴啊，哆晴，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你早点跟我说啊，我都忘了那饭钱。哆晴啊，我、我、我想告诉你，我那一天就喜欢上你了，可是你老是跟我提到你那男朋友，就、就、就李卫彬那个混蛋，你老是在我面前提起他，唉，我、我就不好意思追你了，毕竟嘛，我小六子不能知三当三。”

哆晴想起就在那天晚上，李卫彬查她手机上的电子支付账单，看到她当天的午餐费花出去了55块钱时气的火冒三丈，打了她一个耳光，骂她败家、骂她虚荣、骂她没有富贵命得了富贵病。

那时候的陈哆晴还是个在爱情里逆来顺受的白痴，被男友李卫彬这样打压着欺凌着却从来不会反驳和反抗。

想到这些，哆晴就控制不住的热泪盈眶了。

“小六子，你那时候如果跟我表白了，我也许就跟着你了，哈哈哈……”

哆晴此时的笑声并不是真的笑，只是用苦笑掩盖自己的伤感：

“其实，我早就该离开他的，那天晚上我被他打了，就是因为那天我多花了40块钱的午餐费，唉，小六子啊，我那天挨了他的一个耳光，那是为了你挨的耳光。”

“妈的！哆晴，我帮你出头去！你早该告诉我的！这些事情你早该告诉我的！你现在问他讨债不能只讨回你的28万本金，得把这些年的精神损失费、家暴费、青春耽误费全部算进去，他要是不还，我找几个黑社会绑架他狠狠打他一顿帮你出气……”

“我已经起诉了，大桃子的朋友帮我写的诉状，里面有写的，除了追讨本金外，还会追讨4万块钱的利息，放心吧，有你们在我身边支持我，我肯定不会让李卫彬占去一点便宜的，小六子，谢谢你，你一直在我身边帮助我、支持我，我觉得如今的我有信心与过去的生活决裂，有勇气与李卫彬对簿公堂，都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默默给我力量。”

“哆晴，我、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就从现在开始，你觉得我、我、我现在有机会嘛？”

小六子把头靠在哆晴的肩膀上，他慢慢伸过一条手臂环抱住哆晴的腰。

哆晴身体僵硬不敢动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也伸出手一把抓住小六子搂在自己腰上的手，阻止他继续探向自己。

“小六子，小六子，你、你、你现在喝多了，要不、要不等你清醒了再跟我表白吧，因为酒后谁知道你的话算不算数，哈哈哈……”

她还是忍不住要笑。

虽然这是笑中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