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总是拒绝我?”
他面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眼底沉郁的一片。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整得有点懵,千凌抬头看向他。
眼里有着些微迷惑。
她已经和另一个男人有了关联,根本不可能随意翻脸。
这并不需要问为什么。
千凌再次想要挣开他,对方却不肯再放手,“如果我答应呢,答应的话,会有机会吗?”
他的问题让千凌再度茫然,前言不搭后语,根本无法让人听明白。
“这里不安全,让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吧。”看她还没反应过来,埃塞尔忽然换了个语气。
他的嗓音本就舒适悦耳,此刻更是带着迷惑人心的诱哄。
千凌心里还挂记着道森的情况,自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前面的问题。
她指了指道森的位置,又一次表明自己的意思。
“他没事的,相信我。”说着,埃塞尔将千凌带到滑板面前:“他也不想让你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别乱走动,他的那些共犯可是还活着。”这当然是故意吓唬她了。
千凌又是一愣。
然而埃塞尔已经离开,他走到红发男那里,掰下一根树枝,在他身上挑挑拣拣。
最后将翻找出来的收纳盒挑起,以打高尔夫的架势拍落在道森面前。
这种带标志的东西,一看就是抢来的。
随即,埃塞尔再次来到道森面前,他回头看了眼观望的千凌,确定对方听不到声音。
道森此刻坐在草地上,没法站起,他抬头,对上埃塞尔投来的视线。
“我可从来不需要他人的帮助或操心。”埃塞尔那双色玻璃球般的眸子清却冷。
千凌不在,道森也不用顾及自身形象。
只是露出再正经不过的无辜神色,缓而慢的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弱了。”
“为什么是你?”
他问的没头没脑,道森却只是稍稍一想,便联系到源头。
“大概,这是缘分。”
或许是觉得这个理由荒谬得可笑,他刚说完,埃塞尔便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缘分,那他也算吗?
命运仿佛一张隐形的巨网,在无声无息中,将逐渐毫无交集的两人重新交织在一起。
埃塞尔不明白。
老天既然将两人分开了,为何还要安排再相见,难道是因为伤得不够重吗?
他回头看向千凌。
暗黄色的灯光,令她更增添了一抹朦胧的美感,埃塞尔脑中想起初遇的那个夜晚。
她怎么能那么漂亮,漂亮得,就像是照着内心所想,一点点雕琢而成的。
“她身边有人了。”埃塞尔猜测道森不知情。
“我知道。”
道森从收纳盒内找出救伤药,慢腾腾地吞下一颗后,闭上眼睛感受着伤势的愈合。
虽然有些震惊,但埃塞尔早有预感,他不再说这个话题。
沉默了一阵子,见道森恢复了些精气神,虽然伤势严重的部位难好,但人也能重新动弹。
埃塞尔转过身,“记得带上那个红毛。”他不愿接手别人的事情,交代完便朝千凌走去。
“跟我走吧。”埃塞尔感应到飞船的位置,向千凌伸出手。
千凌看着他的手,又看向道森的位置,离得较远,灯光不及,只能看到他隐约的身形。
“不用在意,他已经能够自理,过会应该就能跟上我们。”埃塞尔又走近一步。
千凌后方是墙体,没法再退,她又看了眼道森,似乎看见对方起身的行为。
对方稍稍闪躲的模样,令埃塞尔有了坦白的冲动。
“你知道吗?原本我已经离开。”埃塞尔毫不避讳。
听闻他的话,千凌将目光放在他身上,毕竟没有他的到来,道森,绝对活不下去。
埃塞尔很享受她的注视,离别短暂,心里却觉得太长。
他轻轻抚摸上千凌的长发,“当时,天色黯淡,可你依然像是一个天使,只要多看一眼我又会沦陷。”
埃塞尔自嘲的笑了一声,“可我还是回了头。”
他俯身低下头,凝视那双始终装不进他的蓝眸。
若是白天,光仿佛只眷顾在她一人身上,天色渐晚,她自身就成了一道光。
千凌微微怔住。
她想过很多原因,其中正义感是她认为最符合的。
却原来,不是这样的吗?
埃塞尔越靠越近,而且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千凌稍稍后退了一步,就抵到墙面上,双方距离近到,千凌的发丝已经触及了他的肩臂。
清幽而久违的体香,丝丝缕缕地窜入埃塞尔的鼻尖。
他的目光微微闪烁,却不愿退让,见千凌侧过脸不看他,喉结微动,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至少不是现在。
千凌回眸又看了他一眼。
埃塞尔感受了一番她在身边的滋味,确定自己不会因为她有其他男人,而生出厌恶心理。
或许他会考虑改变初衷,想着,埃塞尔慢慢退开距离。
千凌不太明白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但她能真切感觉到。
埃塞尔对她抱有好感。
脑中突然浮现起自身母亲的话,似乎在一点点应验。
她不是冷血的人,既得到了对方的付出,又去践踏其中的心意,这是不可取的。
一直以来,她都在尽自己所能的冷淡他们,希望这些人会感到自尊受挫而离开。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让她一再地欠上恩情。
她当然知道,针对她这样的体质而言,选择强大的男人依附是必要的。
只是,她联想到金,还有个为她奋不顾身的道森,现在又多了一个埃塞尔,是不是......
太多了。
千凌伸手将人推开了些,她暂时不愿去想这些事。
埃塞尔却是借此握住她的手,“没关系,你会明白我的心意的。”
他间歇性的遗忘了,当初决意要永不相见的心思,也不会承认自己出尔反尔。
千凌接上那炙热的眼神,内心短暂一颤,又归为平静。
果然,一个人无条件的示好,时间长了,多多少少会令人产生动容。
只是千凌对比其他年轻纯真的姑娘,不太在意情情爱爱。
她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见她面上并无厌恶,埃塞尔松气的同时,手中温软似乎还在,心中又冒出了一丝可惜。
如果能让她像不懂事的婴儿一样,事事不懂,处处都依赖他,那感觉想想都让他心醉。
两人看似停顿很久,实则也没交流多长时间。
在道森用完好的手,拖着死尸般的红毛跟上后,几人便往埃塞尔停留的飞船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