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她原本浑浊木讷的眼神，在一瞬间的清亮过后，彻底失去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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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良儿死了！

轩辕澈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他一脸颓废地坐在春良儿的棺材旁，眼角处的泪痕已经干涸。

许昌进来后，看见轩辕澈这个样子，想要劝他几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犹豫了一会儿，许昌还是走到轩辕澈跟前，低声说道。

“陛下，什锦村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轩辕澈颓靡的眼神终于动了动，他坐直身体看向许昌，一开口，嗓音沙哑无比。

“说。”

许昌犹豫了下，抬手将手中的一封书信递给了轩辕澈。

“这是明月教的右使血殷写的……”

血殷将袁菲屠杀什锦村的情况，以及春良儿被袁菲抱走后的事，都写在了信上。

轩辕澈看完后才知道，当年袁菲一进什锦村，就将春氏一族的人都给屠了个干净。

而春良儿，是袁菲在什锦村村民的尸体中发现的，当时袁菲见她生的好看，就将她抱走了。

轩辕澈越看，心里越惊！

而许昌却在一旁说道。

“血殷说，他并不知道皇……春姑娘是春氏皇族的后人。袁菲当年捡她回去时，也并未说过她的身份，只是随口给她起了个名字，就把她留在了屠龙教里。”

轩辕澈终于反问了一句，“他不知道？”

那当时，季光为何说是从血殷口中得知？

轩辕澈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季光骗了，可他还是想弄清楚一些。

“那这个镯子呢？”

许昌低头看了轩辕澈手里的镯子一眼，回答道。

“属下问过一些曾和春氏家族有过联系的人，他们说，春氏嫡系的继承人，都会有一个象征身份的玉镯。这玉镯是以天山雪玉制作而成，除了本人，无人可以摘下。”

“其他的，他们便不知道了。”

轩辕澈听完，却已经在心里下了定论。

“无人可以摘下？”

“所以，她真的不是春氏的后人！”

轩辕澈心中悲痛万分，他竟因为一个误会，就将她囚禁了十年，最后还害死了她！

轩辕澈忍不住痛恨自己，他想到她死前杀自己时，眼神里的那抹狠厉，心就像被刀绞住一样疼痛不已。

果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不解之仇。

她不就是在屠龙教长大的吗？那又怎么样呢？她不是没有刺杀自己吗！

她喜欢皇后的位置，给她就好了！

“哈哈哈……”

轩辕澈痛极了，反而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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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在门口的回苏，看到轩辕澈这个样子，终于忍不住走了进来。

他眼角含泪，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问道。

“父皇，若我娘真的是春氏的后人，您此刻还会这样难过吗？”

轩辕澈没有回答，他沉浸在悲痛中，好像根本没听见回苏的话。

而回苏却继续说道，“春氏族人杀了您的亲人，所以您迁怒春氏一族所有的人。”

“可民间却有一句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谁犯下的过错，就该由谁偿还！”

“若您觉得，一个人的过错就该由整个家族的人来承担，那您身为轩辕国的帝王，轩辕国的任何一个百姓犯了错，是否都该由您承担？”

轩辕澈眼神一顿，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侧头看向回苏，眼神里是一团乱麻。

回苏对上他的视线，声音坚定中又带着些埋怨。

“就算我娘她真的是春氏的后人，皇祖父和皇伯去世时，她根本就不知情。先辈们的恩怨，却让我娘这个完全不知情的人承担，您觉得，这样公平吗？”

“所以，你们之间的恩怨与先辈无关，当初您之所以生气，不过是因为您根本就不爱我娘！不爱，所以不信任。如今您又何苦再为我娘伤情！”

他的话犹如一记重锤，让轩辕澈心底一震。

轩辕澈脑中那团乱麻猛然间就解开了。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冤有头……债有主……”

是这样吗？

轩辕澈低低的呢喃着，他一副没有灵魂的样子，攀着棺材爬起来，想要看看春良儿。

可因为棺材已经盖上了，他只能趴在上面，试图靠的她再近一些。

“爱？”

我到底爱不爱她？

轩辕澈自己也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