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京国立博物馆的新馆内,楚天正低声向林若水、凌飞燕讲解着各种藏品的出处和价值,引来凌飞燕一阵阵大呼小叫,不住口的夸奖楚天:
“小天,你太厉害了,这些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什么啊,”这是自己熟悉的领域,楚天很淡然,“这里是华国专区,很多藏品在国内都是国宝级的文物,即使没见过真品,但也都对它们了解一些。”
“小天弟弟最厉害了,不像有些不学无术的骗子……”口中说着,凌飞燕还不忘抬眼瞄瞄走在前面的孟希。
孟希在一幅山水画前停住了脚步,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仔细端详着。画中一人倚松侧卧,悠悠然看云起于山间,鹤舞于长空,闲暇清逸,浑然忘我。
“黄乎乎的一大片,有啥好看的!”凌飞燕看了一眼道,完全就是对人不对事。
“宋徽宗赵佶,艺术造诣非凡,堪称书画双绝,书法称‘瘦金体’,一幅《写生珍禽图》曾拍出两千三百万。眼前这幅《秋景山水图》,就是宋徽宗所作,一代书画大师,怎么在你眼里就变成一文不值了呢?”孟希摇头叹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呵呵,岳飞岳元帅曾仰天长啸:靖康耻,犹未雪。靖康耻就是说宋徽宗和宋钦宗被金兵破城俘虏,这样一个横征暴敛、骄奢淫逸的皇上,把你佩服成这样,真是物以类聚!”凌飞燕自然而然地反唇相讥。
“其实,如果赵佶没有当皇帝,那他的艺术造诣可能会更高。”林若水也加入了讨论,“我记得他在被俘后写过一首词,虽然稍逊于南唐后主李煜,但也将亡国蒙尘的心境表现得一般无二。”
“玉京曾忆旧年华,万里帝王家。琼树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花城人去今萧索,春梦绕胡沙。家山何处,忍听羌管,吹彻梅花。”随着林若水一字一句读出,引来众人一阵唏嘘。
孟希犹豫了一下,向林若水问道:
“能完整地背出这首词,必定是对宋徽宗、以及那段历史很了解,难道你家有他那个时代的字画吗?”
“这个真没注意,我对古董什么的不感兴趣,我爸和我哥他们比较喜欢。”林若水摇头道。
“那回去后可不可以去看看林船王的收藏啊,我可听说他老人家有不少好东西呢。”孟希的脸上充满期待。
“这个……”林若水脸一红,低头小声道:“我要回去问问我爸……”
“想看古董去博物馆也可以啊,那里有的是!”凌飞燕嘟囔道。
“你以为是博物馆是自己家啊,想看啥就给你拿出啥。”面对小白,孟希也毫无办法。
正说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孟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还没等接通,对方却挂断了。只过了几秒钟,铃声便再次响起,还是刚才的那个号码。
因为是在博物馆,孟希赶紧拿着手机快步走到了室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等孟希接完电话回到室内时,林若水好奇地问:“谁呀,电话还打两遍?”
孟希笑笑道:“一个认识多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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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撸了冲岛猫、登了名古城、看了富山雪、泡了温泉浴,四人抵达了最终目的地——倭国首都江户。
赤门大学便坐落在江户,是当年林若水和孟希一起读研的地方。
红砖欧式建筑掩映在高大古老的银杏树后,校园里来来往往的人或快或慢,或低声交谈,或放声大笑,草坪上两只小狗在欢快地玩耍,运动场上传来一阵阵胜利的欢呼。
走过高大葱郁树木间的石子小路,林若水四人来到三四郎池。池面上几只野鸭在悠闲地游弋,胖胖的锦鲤不时冒出头吐两个泡泡,又一摆尾巴游向水底。
凌飞燕拉着楚天去喂鱼,林若水和孟希则找了两块石头坐下。
“孟希,”幽静的环境里,林若水的声音空灵而幽远,“你怀念在这里的时光吗?”
“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怀念。”孟希情绪不高,语气却真诚无比。
“你这些天有些不对劲啊,怎么,触景生情?是不是想起哪位女同学了?”林若水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故意开了个玩笑。
“哈哈,林妹妹,你以为我会当着你的面说实话?”孟希又恢复了一贯的作风,“其实,我是在想你。”
“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像流氓呢?”林若水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你今天得说实话,能不?”
“好!”孟希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