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琢磨着拍卖行的事,不经意间一抬头,发现那两个人已吃完早餐,正起身准备离开,连忙站起来叫道:“两位请留步,有事请教。”
两人回头,一脸迷惑地望向木村。
“我叫木村正二,是倭国黑田株式会社的社长顾问,”木村向两人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可否耽误二位一点时间,我们坐下来谈谈?”
虽然素昧平生,但中年人还是体现出了良好的职业素养,伸手与木村相握:“木村先生你好,我叫黄良,这位是我的同事杨夏。”
杨夏探出手与木村轻轻碰了一下。
看着杨夏,木村眯起了双眼。
和主流的美女不同,杨夏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蛋,甜美可爱,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笑起来便弯成了月芽儿,亭亭玉立的身材,一头乌黑长发扎成马尾辫摇摆在脑后,一套干练的职业装穿在身上却没有显出任何攻击性,反而会更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和亲近感。
黄良轻咳了一声,开口道:“不知木村先生有什么事,如果能帮上忙,我们二人定当尽力。”
“坐下谈、坐下谈,”刚才又有点失态了!木村搓搓手,索性开门见山:“刚才在一旁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纯属无意,先请谅解。敢问您二位是在拍卖公司就职吗?”
“是的……这是我的名片,一家小公司,让木村先生见笑了。”黄良说着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黑底凹印祥云纹颇具古风的设计,烫金汉隶书写“江城经世艺术品拍卖有限公司 民间艺术品部部长 黄良”,虽是一张薄薄的名片,却在不经意间却透出一种厚重感。
木村心中好感度又上升了一层。
“我刚听到贵公司最近要举办一次拍卖会,二位正在征集拍品,除了要保证上拍的古玩为真品外,还有什么要求?”
黄良还没说话,刚才还对木村一脸戒备的杨夏身体前倾,兴奋地问道:“木村先生是有古玩想在我们公司上拍吗?只要是真品,我们没有别的要求!”
“是的,只是要传承有序、来历清白的真品,我们都可以上拍。”黄良沉稳了许多,不露痕迹地补上了杨夏的漏洞。
木村并不关心那几十件古玩是否传承有序、来历清白,范守安敢在店里公开卖,就足以说明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同时,杨夏应该是一个初入职场的小姑娘,社会和工作经验明显不足,也许从她嘴里能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便假装对拍卖一无所知的样子对杨夏道: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到拍卖会上买东西呢,据说买到的东西还都很贵。”
看到居然有人向自己请教问题,杨夏一脸得意,同木村说起话来也比刚才亲近了许多:
“木村先生,这就要说到那些人的心态了,比如我现在从您手里花五十万买了一件古玩,可除了我黄哥,还有谁知道啊,我总不能拿着它到大街上喊吧——我买的这个东西值五十万,正所谓富贵须还乡、锦衣不夜行。在拍卖会上那可就不一样了,激烈的竞争后一人胜出,万众瞩目,绝对是人生的高光时刻,而且,价格低了还不行,起不到惊艳的效果。从您手里买花五十万,到我们拍卖行,经过宣传造势,拍到一百五十万都很轻松!”
“咳……咳……”黄良赶紧打断了杨夏,笑着对木村道:
“其实也并不全是杨夏说的那种人,很多人还是真心喜欢才竞拍的。之所以贵,主要是很多古玩都是孤品,错过了可能会后悔一辈子,所以宁可花高价也要买下来。再者说,假如以后想出手,有了拍卖会上成交价,那它的价格肯定会只高不低。”
木村起身一躬道:“谢谢二位,今天受教了,我确实有一批古玩要出手,但需要回去商量一下,一旦定下来,我会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找二位的。”
“一批古玩?多少件?”杨夏的大眼睛闪闪发光。
在充满期待甚至还带着一丝丝乞求的目光中,木村觉得自己要融化了:
“很多,杨夏小姐很快会见到的!”
当他和汪祖仲来到藏古阁时,段明全已经开门营业,只是由于时间还早,另外也是受到了大龙闹事的影响,店里冷冷清清,一个顾客都没有。
木村很兴奋,没等坐稳就迫不及待地讲起了早上发生的事,段明全和汪祖仲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可对江城经世艺术品拍卖有限公司却是一无所知。
三人打开电脑,工商总局网站的查询结果显示,经世于十年前注册成立,这几年来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信用记录。又在网上搜索了一番,虽然信息不多,但总体上对经世的评价很好,只是有消息称,最近两年来由于领导层变动、经营不善等原因,业绩大幅下滑,公司面临很大的困境。
这些都与黄良和杨夏所说的一致。
木村多了一个心眼,让段明全拨打了经世官网上的联系电话,一番核实后,证明黄良和杨夏确实为公司职员,目前正在西京征集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