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我们去找证据。”王晓龙笑道。
然而,在接下来的一天时间,王晓龙和孙兰兰驱车几乎跑遍了周围所有的村庄,并没有找到一个叫狗娃子的人。
两个人的心情有些沉重,如果不是偶然发现的村民,那只剩一种可能,狗娃子是赖四海团伙内部的人。
因此他才能知道赖四海曾在圪塔村盗墓,出于某些原因,一年后才向警方举报。
按照这个思路,狗娃子这个名字,也未必是真的。
如果,这个人不再和警方联系,那么这条唯一的线索,也会就此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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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栾锋离开已经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里,马俊一扫前段的萎靡,过得扬眉吐气,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气势。
瞄了一眼斜对面空荡荡地专案组办公室,马俊舒服地躺在老板椅里,心中又是一阵冷笑。
你栾锋是部里的人又如何,想当年我在这片地界上拼死拼活的时候,你还在办公室给人点烟倒茶呢,仗着衙门口大,就想跑过来压我一头,现在知道了吧,在西京到底是谁说了算,我的地盘,你休想做主!
抽调来的专案组成员,如今已全部回到各自的单位,你栾锋也回了京城,只剩下王晓龙和那个孙兰兰,还被自已打发到全省各处跑,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和我斗!
至于牛家村案,不是不想破,是不能让你破,虽然现在专案组名存实亡,但一旦哪天真要破了案,哪怕你远在京城,到时候也会跑过来抢功吧。
这种事,我可是干……是见得多了。
只是不知为什么,常厅长一直都不同意撤销专案组,自己想干点儿什么都缩手缩脚的,这几乎就是唯一的心病。
可能是在椅子里躺得太久,马俊感觉自己的腰有些酸疼,起身用手捶了两下,并没有感到缓解,抬眼望向窗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阴云密布,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
马俊痛苦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到阴雨天,早年受过伤的腰就会犯病,这些年也去过不少大医院,但都没什么效果,看来是已经落下了病根,这辈子都不可能治好了。
两声轻轻的敲门声传来,让正在扭动着肥胖腰身的马俊恼怒不已,老子都这样了,还来打扰我!带着一腔怒气大喊一声:
“进来!”
专案组联络员小梁小心翼翼地走进办公室,看着面色不善的马俊欲言又止。
马俊坐回到椅子上,斜着一双怒火中烧的肿眼泡:
“说!”
小梁也不知道马副厅长又搭错了哪根神经,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道:
“纯化县公安局接到报案,举报赖四海一年前曾在金王乡圪塔村进行过盗墓活动,在当地市公安局以及各相关部门的协助下,王晓龙和孙兰兰两位同志已经确定,圪塔村确实存在一座被盗过的西汉古墓,目前古墓的保护性发掘正在进行中,王晓龙和孙兰兰于周边村庄寻找报案人狗娃子。”
赖四海?怎么又是赖四海!
马俊表情痛苦地又捶了两下腰,想了想问道:
“除了报案人,还有没有别的确凿证据,能证明盗墓和赖四海有关吗?”
“目前还没有,”小梁回答道,“不过……”
马俊挥挥手打断了小梁:
“不用和我说你的判断,等案情有了新的进展,再来向我汇报。”
小梁巴不得马上离开这个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火药桶,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再有人打扰的马俊,此时心情却变得异常复杂。
当初他第一次反对将赖四海纳入嫌疑人,嘴上说不能打击民营企业家,其实是觉得在西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隐藏着一个盗墓团伙,在栾锋等人面前脸上无光。
接下来流言四起,将目标指向赖四海时,自已却因擅自通缉蒋小二,导致了栾锋引蛇出洞计划的失败,倍受羞辱之下,竟产生了一种自保心理,那就是绝不能让人查出赖四海有问题,从而证明自已的决定并没有错。
所以,栾锋刚一离开,他便马上下令,撤回了进驻四海公司的税审组。
而现在,竟然有人举报赖四海盗墓,如果这件事情坐实,以点破面,难保赖四海真的会供出别的,比如牛家村案。
马俊拿起电话,正要把小梁叫过来,但想了想后,却打给了办公室主任:
“通知四海商贸的赖四海,叫他马上到我这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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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