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还不给我闭嘴!”
那群人见白知延又开始乱叫,七手八脚的过来捂住他的嘴,白知延狠狠的咬住捂住他嘴的手。
“啊啊啊——狗崽子!”
那人反手又扇了白知延一巴掌,他们这下闹的沸沸扬扬,旁边围过来了好多人。
“你们在做什么?是不是在欺负人?”
“那孩子都被打出血了,快点报警吧!”
路人越来越多,他们不敢再去拉扯白知延,即便是再不甘,此时也只能赶紧逃跑。
“下次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男人放下狠话后带着小弟们跌跌撞撞快速逃离现场。
“哎呀孩子你的脸都破了。”
“快去医院包扎吧,都流血了。”
路人叽叽喳喳的围到白知延身边,他微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没关系,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下奔离现场。
他随意的用衣袖抹了两把,反正是黑色衣服脏了也看不出来。
白知延的大部分衣服都是黑色,因为长期受到霸凌,他的身体上经常会出现伤痕,穿上黑色衣服即便是流血了也不会很明显,他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骗过了他的母亲。
被打的那两下还是有些疼的,可他习惯了受伤,也没什么受伤后需要包扎治疗的概念,于是他还是按照原计划走去教堂。等他晕晕乎乎走到教堂时,晨间祷告已经结束了。
他心想今天又没能调查到有用的信息,叹气过后他几乎是本能的走向忏悔室,他之前与神父交谈的感觉很好,这些天发生的事让他的诉说欲一下子就起来了,他现在很想抓个人倾吐。
他走到忏悔室门前站住,里面似乎还有人,他突然犹豫,不知道是要继续等待还是要回去。
回去吧。
“吱——”
白知延刚转身走了几步,身后的门就开了,只是还不等他回头去看,胳膊就被人大力拉住,力气大到把他已经结痂的伤口硬生生扯裂。
“啊——”
白知延痛叫一声,恶狠狠回头瞪向这个粗暴的野蛮人。
“怎么是你?”
又是车京灿,白知延以为祷告结束这个人已经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
车京灿本来是想要走的,只是上周没能等到白知延出现,他心中憋了一口气,打算去过忏悔室后就离开,没想到他刚一开门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他担心这人见到他又像之前那样飞速逃跑,于是就先动手把他牢牢抓住。
把人抓住心中刚泛起一丝得意,可那人转头后却把他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白知延的右脸被打了一拳正高高肿起,左脸被扇了一巴掌现在上面的指印还没有完全消散,如果他的眼圈再被打过,那这张脸几乎与猪头无异。
“怎、怎么不能是我?”
车京灿没想到与他再见面他会是这副模样,本来还想着再见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可看他现在这样好像是已经被人教训过了。
“放开我!”
白知延每次做噩梦时都会在梦中不停抓挠自己的胳膊,手臂上经常是旧伤未好新伤又添,好不容易这段时间没有做噩梦,可这快要愈合的伤口又被他扯裂,他感觉到伤口马上就要流血了。
车京灿看到他的脸后大脑空白,他在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抓住他不放。
于是他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白知延错愕的看着他,他觉得车京灿一定是吃错药了,要不然就是睡觉睡傻了,要不然怎么会问他这种近乎关心的话。
“与你无关,快点放手!”
他用另一只手去推他的身体,只是这人好像是水泥糊的,铜墙铁壁一样,任由白知延怎么推搡他都纹丝不动。
车京灿看着他不断推按在自己胸口上的手,白瘦细长的,这点力度在他看来就像是一只小猫在挠痒痒,抓的他心里也痒痒的。
白知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废料,心里嘀咕这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身体能这么结实,之前都是车京灿对自己单方面施虐,他根本没机会碰到他的身体,他想上次能够逃脱还真是幸运。
车京灿觉得有些热,脑子也晕乎乎的,他有些烦躁的抓住他一直在自己身上乱动的手,将人牢牢钉在原地。
“死鱼脸,你上周为什么没来?”
说来说去,其实这才是自己最想问的,从小到大他一直过得顺风顺水,因为他的身份,所有人的顺服他,因为他的脾性,所有人都畏惧他,这是他第一次遇到敢直勾勾瞪着他,将对自己的厌恶直接表现在脸上的人。
这种新奇的体验让他感到兴奋,一股前所未有的征服欲在心底作祟,他想看到这张只会臭脸的人还会展现出什么样的神情。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不想见到你。”
白知延知道这样回答会惹得他不快,可是自己想去哪是自己的自由,凭什么还要告诉这个神经病。
“你说什么?”
车京灿果然生气了,他攥着白知延胳膊的手更加用力,直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他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
他看着鲜血顺着白知延衣袖下的手臂慢慢流出,一直流到指尖,嘀嗒嘀嗒的在洁白的地面上开出朵朵红花。
他想起了自己与白知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个时候他就是这样将他弄伤。
“你的伤口怎么还没好?”
他皱着眉语气不悦,这个人身上似乎总带着伤,今天的脸也是,一看就是刚被人打过。
“呵,本来快好了。”
白知延捂着流血的手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蹲下身一点一点将血迹擦拭干净。
他一只受伤的手不敢乱动,另一只手刚擦干净随即又有新的血液滴下。
白知延越想越气,本来今早心情还好好的,谁成想一出门碰到一群疯狗,好不容易摆脱他们现在又遇到一只更大的疯狗。
车京灿看着眼前蹲下的小小的一副身体,一颗圆圆的脑袋正毫无防备的对着自己,他滚了滚喉头,最后忍不住从他手中夺过已经沾了血的手帕。
“别乱动,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