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经过她的时候，她没敢抬头。

戴梦的眼睛紧紧跟着男人，直到他走到最前排的席面落座。

“初雨，走吧。”女人突然揽上来，林初雨如梦初醒，“人到齐了，我送你去恺哥那边。”

林初雨心虚，“要不我就坐这里吧。”

戴梦权当没听见，“快起来，唐恺朝这里看呢，你不回去，他哪能放心？”

林初雨半推半就地起身，隔着远远的距离朝那头看，撞上一抹玩味的目光。

她一哆嗦。

嗯。

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

唐恺看到人被完好送来，着急忙慌起身。

“来来来，坐这！”

戴梦逗趣大笑，“你还真是狗系男友，一点不矜持。”

唐恺求她闭嘴。

“行，不逗你们了，”戴梦收敛了夸张的笑容，“我跟陈总打个招呼就走。”

林初雨坐在椅子里，如芒在背。

右手边的男人起身跟戴梦碰杯，展示良好的教养和风度，又将距离感保持得恰到好处。

男人说话间，偶尔余光略过她。

磁性的声音就在她头顶盘桓，音调平缓，却引得她胸腔共振。

她默默将身子往左侧挪了挪，给娇笑着与男人寒暄的戴梦腾开更多的空间，也给自己一点喘息机会。

左手边的唐恺吓得不轻，小声提醒她，“嫂子，别往这挤了，峥哥看着呢！”

她又一哆嗦。

戴梦走后，四座依旧热闹。

她却觉得整个空间里只剩自己和陈峥。

一场晚宴下来，她愣是没吃下什么东西。

如坐针毡。

身边男人兴致却还算高，中途甚至替她添了几次低度酒。

拍卖环节她坐不住，一会儿去厕所，一会儿低头玩手机。

突然看到男人的信息弹出。

陈峥：【去北门电梯口等我。】

审判总是要来的。

她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他一眼，起身往外走。

等了五六分钟，身后男人脚步利落地过来，拉她上电梯，进了一间偏厅。

灯火通明。

唐恺正站在里面。

“哥，就是这俩王八犊子。”

唐恺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

林初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两个人西装被扒了，脸肿得像猪头，浑身脏污破损，哪里还有半点人样？

“哥，人已经教训过了，你看……要不就这么结了？”

唐恺陪着笑，担心男人气急之下真把人废了，不好收场。

也吓着他身边那位。

“哪只手？”

唐恺没反应过来，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哪只手碰的她？”

“紫衬衫这男的，左手！”

被点名的男人吓得快要失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往身边男人背后躲，嘴里喊着大哥救我。

身边男人哆嗦着抬头，鼓起勇气看陈峥。

“别动我弟弟……我替他！我替他！”

预感到可能发生的一幕，林初雨浑身颤抖起来，抖着手去拉陈峥的衣摆。

“陈峥……”

男人转头看她，轻声细语地问，“宝宝，怎么了？”

他将女人拉进怀里，安抚地轻揉她红痕未褪的小臂。

“还痛吗？”

“不想看我替你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