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家老宅搬出来后,苏青玉与万巡州相处得很是不错。尤其是蜡烛作坊重新开业的那一天,万巡州为苏青玉挡了一鞭,苏青玉自责之余也放下了对万巡州的偏见,试着以妻子的身份去认识、接纳万巡州这个丈夫。
万巡州也努力的在苏青玉面前,展示出他真实的、富有担当的一面,希望苏青玉能喜欢上他。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爱慕身为男子的他,而不是因为夫妻的关系,不得不与他在一起。
这段时日,苏青玉与万巡州两人都在努力向对方靠拢,都在认真的经营他们的小家,想要维持好他们的夫妻关系与感情。只是不知是二人用力太过,还是用力的方向不对,二人明明都很努力,可仍旧给人一种不尴不尬、不上不下的。
当然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两人虽亲近却不见夫妻该有的亲昵,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两人分开,明明才新婚没有多久,却有一种相敬如宾的礼貌与小心。
礼貌的是他,小心的是苏青玉。他们都在礼貌又小心的与对方相处,小心的维护彼此的自尊,生怕说错话或者做错事,不小心伤了对方而不自知。
万巡州发现了,也知道这样下去,对他们二人的感情不利,可却无力改变,或者说他不敢去改变。
他敏感于自己的出身,苏青玉敏感于那百万两聘礼银子。他们都清楚,虽然他们嘴上不说,可骄傲如他们,心里都很在意。
而且,他也怕自己用力过猛会吓着苏青玉,把苏青玉刚升起的一点好感给吓得收回去。毕竟苏青玉不清楚他的本性,他却是很清楚他这个人恶劣又霸道,对苏青玉更是志在必得,为此装可怜、自残都在所不惜。
万巡州本以为他与苏青玉想要更进一步还有得等,可不想那晚他拉着苏青玉发了半晚上的牢骚后,他与苏青玉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屏障好像突然就消失了,二人相处起来随意了许多,没有先前的客套与小心。
这种变化也不能说是突然的,而是日常生活中潜移默化的,一点点改变的。只是万巡州先前没注意,直到苏青玉不小心喝到了他的水杯,只是愣了一下就继续喝,全然没有先前的不自在与尴尬,万巡州才猛地发现他与苏青玉之间,好像真有那么一点新婚的味道了。
万巡州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背上的伤也不疼了,要不是二皇子要赶着回京城,他指定要把二皇子拉到鬼市去,好好地摆上一桌感谢二皇子。
感谢二皇子那不近人情的提醒,让他有勇气在苏青玉面前展露他嫉妒、不甘的阴暗面,让他有了与苏青玉靠近的机会。
“娘子,二皇子明天就要回京,你说我们要不要给他送一点土仪?”万巡州觉得这是二皇子应得的,虽然他不喜欢二皇子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高高在上的姿态,但他也不能避免与二皇子打交道。
他需要二皇子的权势,一如二皇子需要他的钱。
苏青玉正在查看这段时间蜡烛铺子的账本,听到万巡州的话,她合上账本,一脸认真地看着万巡州,“夫君,咱们没有资格给二皇子送土仪。”
身份有别,尊卑有别。别说二皇子已经提出来了,便是二皇子没有提,在知晓二皇子的野心,在知晓二皇子有本事得到太后的支持后,他们也该与二皇子保持距离。
万巡州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娘子说得对,咱们确实是没有资格。”
果然,他和他娘子比真的是差远了。他娘子虽然也有不甘,却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不像他,虽然心里都明白,可行事间却仍旧我行我素,全然没有敬畏之心。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用在二皇子身上最是合适不过,现在的二皇子已不是当年的二皇子。”用在她身上亦适合,现在的她也不是当年名满京华、冠耀京城的侯门贵女苏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