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他抬手他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他后悔没有在更早的时候坦白星云轩的事情。
他和绯月大概回不去了。
绯月眼里不揉沙子，即便他们还能在一起，那这件事始终会是一个刺，时不时扎一扎他们的心。
他一向洁身自好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且他也蠢得可以，竟没有怀疑他那天中的药是有人别有用心的安排，以至于让赵淮还有机会给他添堵。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报复他们只是发泄情绪，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挽回绯月。
他回想着跟绯月这几天两人的相处，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说好今天跟她去见秦千华，却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找上了他......
他不仅忘了还没有对绯月说实话。
一定是这样的，绯月刚刚的电话是在给他一个坦白的机会。
刚刚的《红日》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唱的歌，这首歌见证了他们的开始。
第二首歌是一个电影的插曲《体面》。
她说他如果背叛了她，她就要唱《体面》，她这是要跟他分手。
他不要分手，他要告诉绯月他不是故意的，他是被算计的。
方钧泽快速拨通绯月的号码，如他所料她没有接。
他又发了语音给她，把这件事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接着他就伏在方向盘上等待，等待罪魁祸首付出代价，等待着绯月对他的审判。
绯月几乎是被墨宗辰提着上的车，只有墨宗辰知道，绯月还剩多少力气。
她根本没有心思接电话看信息。
她那张小脸白的吓人，眼睛也没有神采，好像坐也坐不住似的。
可她偏偏看上去很平静，墨宗辰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墨宗辰平时都是绕着女人走的人，哪里会安慰人。
他回忆着秦千华安慰女人话，想了一会儿便开口。
“肩膀可以借给你，哭吧！不用怕丢面子。”
绯月眼睛动了动，靠在副驾驶座位上，头偏向一侧。
这是不需要肩膀了。但她依然情绪平静的可怕。
“外公说我妈妈那时候不哭不闹的，可是后来她......你也看见了，你不要跟她一样。”
墨宗辰不知道这些话有没有用，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绯月的眼中划过一抹什么。
墨宗辰是担心自己跟墨香一样，原来墨宗辰这样的人也有怕的时候。
墨香的事对墨宗辰的影响应该很大吧！
墨宗辰本以为绯月不会回应，但是这次她开口了。
“谢谢你，我会好的。这样的时刻我经历过。”只是她依旧面无表情。
四岁的时候，在福利院门口。
妈妈离开她的时候她也是像现在一样，好像心里有什么崩塌了，世界一下子晦暗不明。
四岁的绯月还是有盼头的。
每天去福利院门口等妈妈，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等到了领养她的爷爷奶奶。
可是此刻的她看不到任何希望，也不觉得有人能救赎她。
她好想有人告诉她，刚刚只是一场梦。
可是每一个呼吸里的心痛都在提醒她，刚才那就是真的。
在墨宗辰看来她需要的是崩溃或者爆发，越是平静反而越是不正常。
他突然有些嘲讽地说，“何必逞强，没有人需要你逞强。”
他这话成功让绯月的眼泪涌了出来。
是啊！没有人需要她逞强了。
爱她的人去世了，她逞强给谁看？
“你可真会安慰人。我都这样了，你还在提醒我失去了什么。”
她的声音特别委屈，特别让人心疼。
还不错，能跟他这样说话，说明还没有一蹶不振。
“失去，每个人都会经历，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失去自己。”
墨宗辰拿了纸巾递给她。绯月没有接。
她一直在失去，为什么？谁能告诉她，为什么？
如果可以她想跟老天好好地掰扯掰扯。
“我倒是宁愿失去自己，那样大概就不会这么心痛了吧？”
绯月只是觉得墨宗辰未经她的苦当然可以说得云淡风轻，就随口说了句反驳的话。
如果她了解墨宗辰她一定不会这么随便地说这句话。
但是她说了，而他给她上了堪称惊心动魄的一课。
“你可以试试。”
墨宗辰说着突然欺身而上，把她禁锢在副驾驶座位上，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
绯月下意识地反抗，但因为力量悬殊而她又没有防备，所以只能任人“宰割”。
只是就在他要吻上她的时候，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意料之中的侵犯没有发生，他放开了她，回到原来的位置。
“你刚刚闭上了眼睛，是真的甘心放弃自己了吗？”
绯月还有点儿劫后余生的感觉，一时没回过神，墨宗辰又开口。
“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值得你放弃自己，那样的话别再随便说，想都不该想。不然在这个世上你会永远任人摆布。”
绯月终于明白，刚刚墨宗辰那样做只是想让她清醒，但与此同时她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你真是个疯子。”
她第一次这样口不择言地斥责一个人。
“宁愿做疯子也不要做傻子，疯子的主动权永远在自己手里，而傻子永远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这句话简直醍醐灌顶，绯月一下子从要失控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了。
沉默了一会儿，绯月又开口。
“刚刚我是口不择言了，但是你真的太失礼了。”
“抱歉......”他都这样说了，念在他出发点是帮她的份上，绯月也不想太计较了。
可谁知他又来一句。
“......如果你刚刚不是口不择言，我会更失礼。”
“你......”跟这个男人谈话真要有坐过山车的心理素质。
绯月简直要飙脏话，她今天是有多倒霉，碰到的这都是什么人，什么事啊！
绯月真怀疑墨宗辰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还是特别变态的那种。
“你有女朋友吗？”绯月很突然的一问。
墨宗辰想了一会儿才说，“没有。你想问什么？”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绯月的眼睛，试图分析她刚刚所问问题的真正意图。
“反正你不了解女人。我不问了。”绯月有些心虚地说。
“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被背叛过？或者我有没有背叛过别人之类的？”
绯月倒也聪明，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想问男人一般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背叛自己的女朋友？是真的不喜欢了还是一时贪图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