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给她倒了杯花茶,“你有何遗愿?”
“让阿娘跟阿爹离婚,我希望阿娘不再被困在内宅中,想让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学习新的事物,不要她再被爷爷奶奶哄骗着做什么男人背后的女人”。
“外面在打仗,可是哪怕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我还是希望阿娘能走出去,不要在被困在旧社的教条里,让自己活成一个笑话。”
“阿娘是旧社会婚姻的牺牲品,她和阿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成婚后没多久阿爹就去了参军。
一走便是十年,十年后再见时,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家,那个女人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他们有共同的话题,有共同的革命事业”。
“我的阿娘成了他口中的阿姐,我成了寄人篱下的外甥女,我和阿娘站在远处,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爷爷奶奶怕阿娘闹,怕她会毁了阿爹的前程,更怕阿娘离开顾家没人照顾他们,哄骗阿娘留在了顾家,让阿爹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去拼自己的前程”。
长安听明白一点,但还是有点迷糊,顾知雨的爹都跟别的女人组建家庭了,她娘为啥还要留在顾家?图什么?就因为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几句好话?
“我们可以帮你完成遗愿,但是不能帮你延续人生,你同意的话就用三分二的功德来交换,不同意就跟引渡使离开”。
她实在是不想帮别人活她往后的人生,太麻烦了。
顾知雨用力的点点头,她知道她已经死了,就算人家去了那边帮她完成遗愿,那么活着的那个也已经不是她本人。
让别人延续的人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要遗愿完成了她就能安心的去投胎。
交易达成,只是这次顾老六依然没有寄宿体。
不过还没等他们离开,小院的风铃又响了,走进来一位矜贵优雅,光风霁月的男子。顾知雨好像认识他,只见她放下茶盏开心的向那人跑去。
“二叔?您为何也……?”
看到亲人固然开心,但是更多的是担忧和伤心。
顾云寄是顾知雨的二叔,一直在外海外求学,一年前才回来,是对她最好人的,他不会说,“你要是个少爷就好了。”
也不会说,“女娃娃都是赔钱货,以后都是要嫁入夫家相夫教子,不用上什么学堂”。
她阿娘总埋怨她为何不是个男娃娃?这样她阿爹就不会抛弃她们了。
阿娘潜意识里把责任推到女儿身上,怪她不是顾家的长孙。
可是顾二叔却会教她很多新鲜的事物,带她去学堂,去认识新时代女性。跟她讲国外的所见所闻,鼓励她好好学习,以后也带她出去走走。
顾云寄温柔的摸摸她的头顶,“因为二叔的使命完成了啊,要去赴下一场盛宴”。
他牵着顾知雨回到廊檐下的矮几旁坐下,驾轻就熟的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诸位先生打扰了,不知顾某该如何与诸位交易?”
大一:“……用你三分之二的功德来交换,只完成遗愿,不延续人生”。
“好,请先生帮在下把书房第七块砖下面的信,送到朱雀巷第186号住宅,并护送那人胜利出城”。
这个遗愿对顾老六来说不要太简单,他都不用出面,给他送到目的地都行。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