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熟悉的声音,顾清歌眉心不自觉的聚在了一处。
楚听澜这家伙,竟然当真来了。
张太守谄媚的上前,亲自给楚听澜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楚听澜一身的赤红锦袍绣着大片的海棠暗纹,头戴紫金冠教他流云靴,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意态风流通身的富贵气派,让人不禁侧目。
参加葬礼穿红色,楚听澜摆明了就是要找苏忱的不自在。
果不其然,顾清歌偏头看向苏忱,只见他一双长眸微眯锁在楚听澜的身上,抱着牌位的手都在收紧,努力的克制着情绪。
事到如今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苏家的惨案,定然也少不了楚听澜的手笔。
顾清歌暗自咬牙,默默走到苏忱的旁边,望着面容得意的楚听澜,冷声道。
“穿的这么艳,你今天来娶媳妇的吗?”
楚听澜笑容僵在了唇边,下唇抖了抖怒上心来,望着顾清歌平静的双眸,显出几分的气急败坏。
“你!”
今日是苏忱家出殡的日子,顾清歌竟然说他娶媳妇儿,岂不是在咒他!
顾清歌替苏忱出头让他很生气,顾清歌为了替苏忱出头针对他,让他更生气。
视线落到苏忱怀中的牌位上,楚听澜低声一笑,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淡声道。
“本世子不过是途径朔州,听闻了苏忱家中出了祸事,念在曾经在京都也有些缘分,前来吊唁罢了。本世子素来爱艳色,这旅途出行未带素服有何奇怪,难不成探花郎还会本世子计较这些小事,不接受本世子的一番好意。”
顾清歌皱着眉头,冷哼着听着楚听澜十分不走心的说辞。
莫说他往日里最爱玄服,便就是买件素气的衣服又能有几个钱,不过是故意要惹得苏忱难堪罢了。
苏忱冷眼看着站在一处的楚听澜和张太守,半垂眼帘隐下心中恨意。
如今敌强我弱,楚听澜和张太守顶着吊唁的名头而来。
衣着颜色鲜艳固然可恨,但楚听澜将姿态摆了出来,一个平头百姓也没有让勋爵子弟迁就的道理。
旁人不知内情,眼下听来更像是楚听澜高风亮节,不嫌苏家贫困也要全昔日情分前来吊唁。
此时若是动了怒,轻则要被扣上个小题大做的小气污名,重则让这两人寻到了错处,少不得还要有后招。
小不忍则乱大谋,苏忱缓慢的上前一步,眉宇之间尽是沉痛,抱着父母的牌位,对着楚听澜和张太守行了一礼。
“世子同张大人能来为家父家母送行,谨怀十分感激,只时辰耽搁不得仍需赶路,还请见谅。”
顾清歌看着苏忱忍气吞声,心中微涩,回头瞪了楚听澜一眼,冷声道。
“既是送行便拿出送行的样子,前路该当步行而去,少摆你的世子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