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芷兰柔柔弱弱的,那新奇的东西多了去了。我初次来时,没打招呼进了门,被她撒了一脸的粉末,整个脸肿的像个猪头十来日都没敢出门。”
顾清歌诧异秦芷兰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但还没等细问裴亭和已经一马当先窜出去好远。
顾清歌只得回头对着秦芷兰摆摆手也连忙跟上,好在秦染马骑得不算快,倒是一直将就着她的速度。
顾清歌好奇问道。
“秦大哥,你和芷兰姐姐既然都有这样活命的本事,为何没有想过脱离了定国公府独自过活。依着你的本领便就是不靠定国公府的背景,也定然能够闯出一番天地,不如加入凌云军呀,用自己的能力建功立业会比如今好上千百倍。”
秦染眸色一暗,低低叹息一声。
抬眸看着顾清歌澄澈一片的杏眸,犹豫片刻,低语道。
“其实我和芷兰的母亲是夜阑人。”
顾清歌闻言一怔,险些马缰都脱了手去。
夜阑末期宦官当道,皇族昏聩滥杀无辜,大显开国之君自封地揭竿起义取而代之。
起初夺权后对待投降的夜阑皇族和为数不多的夜阑人还算优待,但阜阳王谋反之际,夜阑余孽潜入皇宫行刺暗杀,先皇的皇子折损数名,至今仅剩下当时在尚未出生的陛下和因病迁往行宫疗养的宁王两条嫡亲血脉。
是以阜阳王之乱被镇压之后,先皇对于夜阑平民曾大肆屠戮,致使夜阑一脉人丁凋零。
后还是众大臣联名上书,谏言仁德之君不可做灭族之事,帝王之怒方才将歇。
但自那之后,凡有夜阑血统之人,几乎落到了人尽可欺的境地。
甚至如今的大显,几乎没有一个人敢承认自己是夜阑人。
顾清歌震惊的看着秦染,眉宇间也多了些沉重。
秦染深吸了一口气,向前缓行道。
“国公爷手里捏着这一条,我便只能供他驱策。他纳夜阑女子为妾大可推说当时不知内情,如今太后当权,怕是连什么惩罚都不会有。但若是夜阑的身世一旦曝光,我们在大显难有立足之地,我怎样都能活,但芷兰不行。”
顾清歌眉眼沉肃,望着秦染蓦然多了几分心疼。
人的出身没有办法选择,但因着前朝的旧怨,就断了之后数代人的生机,实在过于惨烈。
顾清歌郑重拱手道。
“秦大哥将这等秘密都愿如实告知,清歌也定不辜负秦大哥一片赤诚,此事定当守口如瓶。如有违背,天人共……”
秦染无奈淡笑,抬手将顾清歌的手拍下来,笑道。
“我既然愿意同你说,便是信你的,何需赌咒发誓。咱们该快些,再一会儿亭和都跑到城门口了。”
顾清歌颔首点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但转念一想秦染又似乎并不需要劝解。
心中暗想日后要对秦染和秦芷兰更好一些,策马狂奔,终是赶着日暮西山追上了裴亭和,到了城门口。
平日里排队等候入城查验的人,此时围成了一个圈,熙熙攘攘的议论纷纷。
顾清歌三人好奇上前,这才看清竟然是一妙龄少女手持牛皮鞭子,将一个小乞丐绑在门前的柱子上打的皮开肉绽。
而让顾清歌更为惊奇的是,那少女身边站着的人,竟然是苏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