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忱……
如果她进了夜鸢提署,那与苏忱之间便再无可能。
顾清歌深吸了口气,向着镇国公府大门走去。
她迫切的想见到苏忱,苏忱那么聪明,如果他有办法,一切或许还有转机。
疾行策马前往苏宅已经是晌午时分,苏忱和李虎都不在府内,但下人们是认识顾清歌的,见顾清歌到来,立刻上前牵马引路。
管事的人叫周寒山,年方四十左右,沉稳老练,精明妥帖。
早便看出顾清歌和苏忱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是以极为热络。
“郡主,我家大人仍在刑部当值,已经派了人去支会,您可要前往正厅饮茶等候?”
顾清歌心中烦乱,微微摆了摆手,轻声道。
“劳烦您费心,我去书房等他便好。”
周寒山眼睛转了转,想着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一般不得入内,但显然顾清歌并不在闲杂人等的范畴之内,便也不再多言。
引着顾清歌到了后院,便自行下去静候传唤。
院内伺候的小厮看见顾清歌也纷纷都是恭敬见礼,并未阻拦,显然苏忱也提前有过交代。
顾清歌缓步走进苏忱的书房,扑面便是一股墨香,似乎让焦躁的心得到了片刻的抚慰。
来到书案之前,上方镇尺押着一叠白宣,最上方的一张宣纸上苍劲有力的一个大字。
“等。”
顾清歌自顾自的念出声来,嘴角微微上翘了几分,轻轻摇着头,因缘际会暗道苏忱真能未卜先知不成。
有些好奇苏忱平日里还练写什么字,于是轻轻拿开镇尺,不想一阵凉风掠过,带起宣纸盘旋飞起,飘了满屋。
顾清歌侧身看到竟是窗户未关,快步来到窗边将窗户放下来,看着一地散乱的纸张叹了口气。
“本是来找他出主意,没想到竟然先收拾起房间来了。”
顾清歌低笑叹道,蹲下身来便捡着吹着满地掉落的纸张,有楷书的大字,行书的诗文,甚至还有小幅的山水。
书生写意,文采风流,顾清歌似乎能透过一张张的手稿想象出苏忱站在桌边提笔的模样。
他本就生得俊俏,又素喜白衣。
写字作画之时精神专注,眉间应该微蹙,唇瓣轻抿。
若此时有一道光打在身上,定然仿佛透光的玉雕,别有风情。
顾清歌暗骂自己真是被苏忱那张脸迷得失了心窍,睹物思人都能思出场景画面来。
垂首低笑之间,手按在一张折叠的纸上。
本未想掀开,但一个顾字引起了顾清歌的注意,只当是什么背着自己写的情诗,当然要品鉴一番。
结果翻转打开,望向其上文字,瞬息之间顾清歌只觉得自己浑身如坠冰窟,不可控制的发着抖……
一张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永安伯府所有人的信息,甚至连洒扫的小厮姓名都一清二楚。
侧方一列竖着的小字写着行刑名单……
而名单的最后一个,赫然是自己的名字,旁边注着永安伯原配夫人,事涉镇国公府通敌案现于刑部终身拘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