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听到喊声,目光离开手机屏幕,醉意朦胧地看向冲进门的人。
一秒、两秒、三秒。
视线慢慢对焦,赵钰的瞳孔突然变大,嘴也微微张开来。
翘翘!
是翘翘!
“赵钰,你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哪里……伤口在哪里?”刚才在松花婶家,她接到胡冠军的电话,说赵钰受伤了,让她赶快回来。她丢下正在盘的菜馍,手都没洗就心慌意乱地跑了回来。
村委会只有伙房亮着灯,她没多想直接就进来了,赵钰的确在里面,可只有他一个人,而且,她眼下看到的不是什么血里呼啦的恐怖场面,而是一个只知道冲着她傻笑的酒鬼。
“翘翘。”赵钰攥住她上下翻弄他衣衫的手,紧紧攥住,按在胸口,哑着嗓子说:“伤口,伤口在这儿呢,别找了。”
徐连翘愣住了。
抬起眸,神情复杂地望着他漆黑的眼睛。
那眼里除了光,除了毫无保留的浓浓爱意,真的找不出其他一丝丝的杂质。
她心动,也心软了。
“你骗我?”她抿着嘴,微微蹙起眉头,“不对,是……是你和书记合起伙来骗我。难道,书记他……”
当她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杏眼瞪得滚圆,“他知道了?”
赵钰笑道:“不止是老胡,整个村委会的人,包括你最疼爱的小广,还有瞎婶……”
徐连翘呀地叫了一声,捂着脸转身要跑。
羞死人了!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这么的……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晾在河滩上的咸鱼,烈日之下,被众人围观,没有一点隐私和秘密。
可惜没跑了,赵钰虽然酒意未退,可还是在她跑出门之前把她拦住了。
他从身后抱着她,呼吸触碰着她的耳朵,“翘翘,别再丢下,丢下我了。我不能没有你,这,这辈子,也只有你了。”
徐连翘虽默默站着,可心里的壁垒却在慢慢坍塌,溃散,面对这样执着的男人,她就算有再多的顾虑,再多的忐忑,也被他全都打跑了吧。
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她在他的臂弯里艰难地转过身子,抱着他的腰,仰起头,踮着脚尖亲吻他的嘴唇。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
赵钰的眼波一下子变成了春日里的洛河水,又亮又暖。他俯下身子深深地亲吻她,喘着气说:“翘翘,我不怕苦,但最怕你苦。你这个人,太要强了,我怕你心里不痛快也不肯说,宁愿一个人背地里伤心难过,也不愿让我知道。”
“没有……”她靠在他的胸前,喃喃吐露心声:“也不是伤心,就是心里不大舒服。毕竟你和她,你们之前有过那样的关系,而且谁都能看出来,她是为了你才来咱村的。我尽量不去想这件事,但还是免不了会受到影响,所以,对你就苛刻了些……”
“只是一些?”赵钰委屈地插话。
徐连翘笑了,她伸手敲了敲他坚硬的胸肌,“别这么小气嘛,如果我对你们的事泰然处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与你们相处,你会开心吗?”
赵钰想了想,“不会。”
的确不会。
如果徐连翘有个前男友来找她,就算他们之间纯洁得像张白纸一样,他看到他们在一起,哪怕只是说句话,心里也会不舒服。
这可能就是恋爱男女之间的占有欲,原始,直白,固执,纯粹,不容亵渎和外人肖想。
“所以说啊,你得理解我,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