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辛苦，无非是赏景、捉鬼、赶路。”

“捉鬼...”

“怎么？心意观名声在外，应该没少有百姓求上门来吧？”

宝定轻轻摇头道：“如今四海升平，妖魔鬼怪几乎绝迹，朝廷又设有伏魔卫，民间亦有捉妖人，我们这些旧时代的道观，已经很少有百姓上门求助了。”

这话不假。

即便顾长安游历了诸多州郡，遇到的妖魔鬼怪也是少之又少。

平常百姓其实是很难遇上邪祟的。

去后院的一路上，就遇上了二、三位道士，宝定道士遇上后都要行礼打招呼。

顾长安心生好奇：“道友，不知观中还有多少弟子？”

宝定道士微微叹气：“算上观主、师祖、师叔、师伯，不过十二人。”

“怎么会这么少？”

这下顾长安都吃惊了。

千年前的心意观何等辉煌，光是真传弟子就有十数人，内门、外门弟子上万，真是人才辈出、英杰遍地，怎么如今落魄到这种程度？

“道士清苦，如今的人们热衷于名利，忍受不了这般修行。”

“加上道观无以为继，弟子们修行所需资源难以供应，便只好作出改变、精益求精，专收天资过人、道心坚定的弟子了。”

宝定此言是真理。

千年前，人口不过四千万，山中灵药还算多见。

而如今的虞国人口爆发，已过四万万之众，武者数量呈几何倍增长。

山中莫说是灵药了，就算是野兽都少了许多。

可以说修行资源的缺口非常大。

光是在道观中诵经修行，过着清贫苦寒的日子，能有几人乐意？

也难怪会慢慢没落。

不过...

宝定道士还有一点没说。

那就是心意观的灵脉消失了，导致没了培育灵药的地方，这才是没落的根本。

哪怕是紫霞真人消失，也比不上灵脉消失，对于道观的打击大。

“时代变幻莫测啊~”

顾长安感叹一声，又觉得理所应当。

武道世界，只要有高端战力在，一切就都好说。

难怪这宝定道士年纪轻轻，修为就已入养身之境。

步入后院。

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长，拿着扫帚闲庭信步般打扫着落叶。

整个人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颇有几分道法自然的感觉。

“师祖！”

宝定道士轻声呼唤。

老道长毫无反应，依旧一步一步慢慢打扫着落叶。

“师祖又入无我之境，犹如梦中了。”

宝定道士转身解释道。

说白了，就是意识睡着了，身体依靠本能清扫落叶。

顾长安信服道：“老道长心境通明、天人合一，我所不及也。”

阿福煞有其事的接道：“老道长看似是在清扫落叶，实则是在清扫心中的尘土和杂念，追求内心的纯净平和，这份淡泊超脱的心态......”

听着两人一顿夸。

宝定道士尴尬笑笑，没好意思说这是观中人少，打扫不过来，师祖主动请缨要打扫后院落叶，结果总是偷懒的真相。

谈笑间。

老道长悠悠醒来，眼神清澈明亮。

他停下打扫的动作，看向两人道：“原来是守心观的道友，不知福平老道如今可还安康？”

看来之前在山门的对话，全入了老道长的耳朵。

其武道境界绝对不凡，恐怕又是一尊元神境强者。

而且似乎和师父是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