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岳芽听了衡老的回答倏的抬起了脑袋,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茫然。
此时他那半透明的化身又变淡了几分。
冷老垂眸看着岳芽,许是看出她的疑问,不疾不徐的开口解释:
“是否值得老夫实难知晓,但老夫明白,行此等事可使老夫内心安宁。”
“......只为心安吗?”
岳芽不解的收回视线,眺望起中洲的方向。
“是啊。”
衡老也将视线挪向了中洲的方向:
“在老夫的潜意识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着我,我必须如此去做。因为那是老夫存在于世的意义所在。”
“实不相瞒,我已历经漫长岁月,久到连自己都难以数清究竟度过了多少个春秋。
亦目睹了诸多的繁荣昌盛,悲欢离合。
起初尚饶有兴致,可后来就变得异常麻木,情绪仿若那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有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回响,告诫我不应如此。
然无论我如何苦思冥想,都难以理出一丝一毫的头绪。
直到.....”
衡老重重的叹息一声,并没有将后半段的话说出来。
但即使不说,岳芽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行吧。”
她尊重衡老的选择,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您有什么要交给我的?”
衡老苍老的手轻轻扶在了岳芽的头顶:
“莫要反抗。”
话落,一阵柔和的暗绿色光球便没入了她的识海。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多:
怀疑衡老是不是想要夺舍,下意识的就要反抗。
可在转念一想,将这具躯壳让给品德这么高尚的衡老也不是不行。
便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任由那暗绿色的光球没入识海,在没入扎根在识海里,快要顶破识海苍穹的因果树。
岳芽紧握的拳头缓缓的放松了下来,回想起不久前刚在端云岚的碑前信誓旦旦的保证。
【看来......我要食言了。】
衡老感受刚刚还好好的人,现在却隐约流露出了死志,额角不由得一抽。
不用猜他都知道,这丫头是误会了些什么,曲起食指,大力的敲了一下岳芽的脑袋。
“你这孩子!都在乱想些什么?”
脑袋上的痛感让岳芽暂时遗忘了很多。
她抬手捂着被衡老打过的地方,抬头看向衡老。
平时不显露情绪的银眸,此时却显露出一种茫然又委屈的情绪来。
衡老看着岳芽的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直接给他气笑了:
“你这等微末技艺,尽皆施展于老夫身上了!
当初你若对你那师尊使出这般手段,那位外刚内柔之人,早晚都会被你拿捏在股掌之间了!”
岳芽收回了脸上流露出的情绪。
这时的脑袋也是转过来弯了,衡老并没有打算夺舍她的意思,只是给了那居住在她神识海里的因果树一些东西而已。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想起了那个拿刺棘藤抽她的便宜师尊任长生。
当初自己这个受刑的都还没咋地,他到先红了眼眶吧嗒吧嗒的掉起了眼泪。
但即便是哭了,手上的力度那是一点也没减。
想起那长满尖刺的刺棘藤凑在身上的感觉,岳芽不由得咧了咧嘴:
“或许吧。”
衡老说的没错,回想起她那便宜师尊的拧巴性子。
如果当时自己真的全身心的去讨好他,未必不能将其打动,缓和关系。
“可是......我又凭什么去讨好本就看我不上的人呢?”
“果真是如出一辙的执拗之人。”
岳芽并不想谈论他那个便宜师尊,便转移话题道:
“那团绿光是什么?”
“是我的记忆、传承。”衡老轻飘飘的回答。
岳芽蹙眉:
“为什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