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赵旭不出声,蒙恬和公子扶苏也在各自喝着闷酒,气氛压抑之极。
唯独姚贾脸上颇为得意,笑道:
“如今天色已晚,我们在此等候大王,也要明日才会有消息过来,不如尽情畅饮一番,一醉方休。”
众人相互瞧瞧,都没有应答,过了好一会儿,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旭突然冷冷道:
“在座诸位,只有你姚贾一人在期盼大王的令牌吧?”
姚贾嘿嘿笑了几声,喊道:
“廷尉大人此言一出,将忠心耿耿的武应候、尽忠职守的蒙恬将军和仁孝无双的扶苏公子置于何地呀?”
赵旭淡淡一笑,朗声道:
“我李斯就不用说了,只希望早日将韩非师弟送回书院,送到老师身边,早日消除书院和大秦之间的误会。”
顿了顿,望向扶苏,道:“扶苏公子应该也是如此想法吧?”
扶苏颔首道:“那是自然。”
赵旭将眼光转向蒙恬,只听他立刻响应:“蒙恬唯扶苏公子马首是瞻。”
王翦却质疑道:“李斯大人,王翦心中只有大王,如何能不期盼大王的令牌?”
“那是自然,”赵旭呵呵笑道:“武应侯心中只有大王,自然也就没有‘韩非’了。
王翦将军和蒙恬将军惺惺相惜,自然希望以后一起为大秦开疆拓土。”
王翦喊道:“廷尉大人真是一针见血!这开疆拓土自然是我大秦将士之责,靠耍嘴皮子可不行。”
说着瞥了姚贾一眼,哈哈笑道:“廷尉大人,王翦敬你一杯!”
赵旭举杯相迎,朗声道:“王翦将军、扶苏公子,李斯有一个计策,倒是能让诸位都能得偿所愿。”
扶苏站了起来,躬身道:“请先生赐教!”
赵旭望向王翦,问道:“武应候,如果韩非先生已经尸首全无,将军还会执着让李斯驾着马车返回咸阳吗?”
“自然不要,”王翦笑道:“但王翦听说,大王给了李斯大人一颗东海夜明珠,应当能让韩非先生一切若初。”
“是呀,大王是给了李斯一颗夜明珠,”
赵旭点点头,脸色攸得转悲,指着姚贾恨恨道:
“可是,刚才姚贾大人用杀伐之道,降下落雷,已经将韩非师弟劈得尸骨不全!”
姚贾霍然而立,回指赵旭,怒道:“我刚才的天雷可没有落下,武应候和三千士卒皆可作证。”
说着转向王翦,却见他脸色峻然,站起来义正言辞道:
“是呀,王翦亲眼所见,姚贾大人的天雷落下,应该是伤及韩非先生了。”
“你,”姚贾又惊又怒,脸色一下子红,一下子青,却是强忍着没有发出声来,好一会儿,才低声道:
“扶苏公子,姚贾身体微恙,要去更衣方便一下。”
扶苏微微颔首。
姚贾垂头离开座位,猛然发出一声惨叫。他双脚已经到了门口,人头却落在了桌子之上,双眼死死得瞪着王翦。
赵旭心中大喜,当即起身肃然道:“姚贾大人嫉妒贤能,依仗‘大王令牌’与李斯大人比拼‘杀伐之道’。
结果无力驾驭天雷,天雷劈中韩非,将韩非劈得体无完肤;不料韩非虽逝,残魄尚存,逆转天雷,将姚贾大人和他的随从化为乌有。”
王翦回应道:“李斯大人怕因此更加惹恼书院的荀卿圣人,因此连夜出了函谷关,往书院而去!”
扶苏起身离开座位,朝王翦深深一揖,道:“武应候深明大义,今日如此冒险,扶苏欠将军一个人情,请受扶苏一拜。”
“公子无须如此,我王翦所作所为皆为了大王,为了我大秦的万世江山。”
王翦还了一礼,不以为然道:
“姚贾有句话说得在理,大王心中所想,永远只是对我大秦有用的人,一个死人又有什么用?公子不必挂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