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达又是哼了一声,朗声道:“你这嘴巴可不似我们这群粗汉,倒是比那些文人还要溜达,不知道是不是也跟那群文人一般嘴上厉害,行动起来却是两样。”
“刘达,”旁边的刘衍脸色一沉,怒喝道:“你心有不服,就把气撒到金贼身上,对着自家兄弟,算哪门子好汉?”
“刘大哥骂得对,刘达错了。”他似乎很怕刘衍,一听到斥责,先前的傲然之色荡然无存,朝赵旭拱手道:
“鹏举兄弟,俺刘达是个粗人,你不要放心里。”
赵旭笑道:“刘达兄弟赤子之心,鹏举岂会放在心里。”
刘达被赵旭一夸,反而脸色发红,嗫喏着说不出来。
宗泽哈哈大笑,将赵旭和刘达双手握在一起,笑道:“两位都是抗金义士,志向相同,以后当齐心协力才是。”
赵旭和刘达齐声喊道:“末将遵命。”
两人话音刚落,后边军马之声过来,赵旭回头一看,见杨再兴领着牛臯、张宪等人踏步上前,径直朝他抱拳道:
“末将杨再兴,领兵前来,请将军示下。”
赵旭拉住杨再兴、牛臯等人,朝宗泽道:“这几位都是鹏举军中的兄弟爱将,新乡城之战,都是众位兄弟的功劳,鹏举可没出多少力。”
还未说完,牛臯嘴角一咧,哈哈笑道:“大哥咋这么说话,明明都是大哥的功劳,干嘛推到俺们身上。”
说完,朝杨再兴道:“再兴兄弟,你说对不对?”
“那是自然。”杨再兴应了一声,脸色依然威严。
赵旭知道宗泽治军甚严,史书中被他砍头的将军可不少,担心牛臯言多有失,连忙道:“宗泽大人,末将有个不情之请。”
宗泽笑道:“鹏举无需客气,有话但说无妨。”
赵旭躬身道:“鹏举所领诸将许多都是草莽之人,只怕初来大人手下,会给大人治军带来不便,所以鹏举想让他们跟随左右。”
刚道完这些,余光见刘衍、刘达等诸将脸色大变,心中不由一悬,心道:
“糟了,我怎得这般糊涂,如今因为战乱之故,众将都自管兵马。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这可和大宋朝由来已久的惯例大不相同。
大宋朝自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后,对将军管束严格得很,为了防止军中将军权力过大,都不让将军带熟兵,而带生兵。虽然由此,军队战斗力羸弱不堪,但这惯例却是备受文官推崇,以至于根深蒂固,任何人不敢违背。
自己如此名目张胆,公然要求自带亲信官兵,这不是让宗泽大人为难吗?”
想到这些,心中不由更加不安。
刘衍、刘达等诸将都齐刷刷将目光落在宗泽脸上,不知宗泽会如何婉言拒绝赵旭。
不料宗泽哈哈笑道:“我宗泽可穷得很,可没有新兵派给你。那些群豪都你带来的,自然归你统辖。”
说完重重叹息道:“我们大宋朝一直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所以每战必败。
若还是抱残守缺,只怕这中原之地是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