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颖扭头看过去,只见站台上的那个男人在暴风雨的捶打下依旧身姿挺拔宛如一棵坚定的白杨,不是秦昭还是谁?
两人隔着厚重的雨幕相望,秦昭朝着她笑了笑,雨水氤氲了他的眉眼,似是灌入她的心口,心湖骤起波澜。
宁颖想要起身时,秦昭已经迈着大长腿跨了过来,他似是怕雨衣帽檐上的水溅进车窗便单手挡着:“宁颖,你找我?”
宁颖看着男人近了的眉眼,深吸一口气:“你是专程来给我送行的?”
“不是,本来要送伤员一程的,谁料伤员在路上耽搁了要等下一班车了,看着雨势太大,乘客不好通行就在这里维持下秩序。”
事实是伤员本就是下一班火车,他为了能赶上送宁颖一程提前一个小时在站台候着,似是为了让她相信一切都是巧合,他解释的有些繁琐。
宁颖怎么会不知道他在说谎,可他偏偏为了所谓的巧合在暴雨中等了她这么久。
这辈子的宁颖从未被哪个男人这样的珍视过,她就算是块石头也忍不住动容:“秦昭,你能等等我吗?”
宁颖始终觉得感情是神圣不可欺的,所以在接纳秦昭之前她必须清理干净,哪怕是棵杂草也不行。
暴雨砸的铁皮车厢砰砰直响,也淹没了她的声音,秦昭将手放在耳边:“你刚才说什么?”
宁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她凭什么让秦昭等她,他有选择的自由,这对秦昭不公平。
顿时她扯着嗓子道:“我说你把手伸过来!”
秦昭顿时将手伸了过去,那只手很大,骨节分明,虎口跟掌心里满是老茧,一看就是经常摸枪的练家子,也定是吃了不少苦。
宁颖将那块玉佩放在他的掌心,正要收回手指时却被他连玉佩带手一起包裹在掌心,宽厚的大掌瞬间传递来一阵厚重的温暖。
跟她四目相对时,他却笑得坦然:“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你看都没看一眼,怎么说喜欢?”
“你送的我都喜欢。”
宁颖的耳根有些发烫,纠正道:“不是送你,是还你的,以后别跟我要了,咱俩可就两清了。”
秦昭可不这么认为,送跟还就是一个意思,他也知道小姑娘有脾气,随即在她失去耐心之前松开了手指:“宁颖,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火车启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跟暴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吵的人耳膜发疼。
宁颖回头看过去,只见秦昭依旧站在原地,目光似乎一直追随着她的方向,直到他在雨幕中变成模糊的影像,她才扭过脸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生刚把秦昭从雨幕中拉到了车上,看到他只是看着手中的一块玉佩笑,顿时来了个偷袭,没想到秦昭反应迅敏,直接攥住他的手腕反手往身后一拧,疼的生刚直咧嘴。
“昭哥,疼疼疼疼……”
秦昭将他放开:“知道疼还找死?”
生刚活动着手腕:“我不寻思着你淋雨淋傻了,想让你回回魂来着?”
“你才傻了。”
秦昭眉眼飞扬的朝他展示着手中的玉佩:“宁颖送的玉佩,瞅瞅上面雕的什么?”
“吆,这不是百合嘛,百年好合啊。”
秦昭的唇角有些压不住了:“嗯,很适合做定情信物。”
“瞧把你美的,是不是忘了这东西是你逼着人家送的?八成宁妹子根本就不知道上面雕的是百合,就单纯觉得这玉佩的份量抵得起你那条手链。”
秦昭顿时眉眼阴沉,身上的杀气比外面的天气更为沉郁,让生刚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那个,昭哥,恕兄弟直言,宁妹子还……不,送你件小东西就让你五迷三道的,要是以后真跟了你,那还得了啊……”
“呵,我有吗?!”
“……”
在生刚看来秦昭就是用最硬气的语气干男人最掉价的事儿,好男儿顶天立地,哪能耙耳朵,瞅瞅他这副不值钱的样。
秦昭自然不知道生刚的小心思,只是把宁颖给的玉佩跟那条领花手链放在了贴着胸口的口袋里。
总有一天他会把这条领花手链亲自系在宁颖的手腕上。
伤员抵达后,秦昭就把那块玉佩戴在了胸前,送他们上车前,他郑重的为每个兵整理军容,敬军礼,只是轮到周弘阳时,他只是指了指胸前的玉佩问道:“好看吗?”
周弘阳瞬间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他跟秦昭还没熟到能评点他私人物品的份上,更要命的是那块玉上还雕着花,明明是娘们唧唧的东西,还问他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