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笑片刻,宋平清先把慕容雪送到楼下,看着她上了车之后,自己再重新返回沈无双所在的病房。
疗养院中有专门的探视者住宿区域,虽然房间会少很多,但内部环境与规格和外面的五星级酒店相差不大。
像沈无双这种不需要陪护,只是来做个身体检查的人,陪同者就可以住在那边。
和病房在同一栋楼,只是楼层数要高一点点,少了一些开窗见花的浪漫感。
疗养院嘛,还是要以病患优先的。
宋平清重新回到房间时,沈无双正坐在窗边,面前是一张A4纸,上面写了一些乱七八糟看不懂的文字。
大概是在复盘自己“被生病”这件事。
宋平清没有打搅,转身去了护士站,给沈无双取那些清肠药物,细细问了用法用量以及注意事项后,又去食堂打包沈无双能吃的晚餐。
屋内的沈无双却仍在思考着,笔尖落在纸上,画出一些意味不明只有她才能看得懂的线条。
当初沈无双查出“问题”时,不信邪,一连在深市的三所医院都做了检查,且一级比一级高。
能同时在这三所医院动手脚,把她骗的团团转,可见想要坑她的人下了多大的血本。
甚至说一句官商勾结都不过分。
从第一个建议自己去医院检查身体的,到帮自己取报告的,沈无双挨个列在了自己心里的那份名单上。
她去参加校友聚会的事不是什么秘密,请了一个好长时间的年假,想要去探望一些老朋友也不是。
如今,深市的那伙人中,只有做局者和沈无双自己知道她其实并没有生病,跳出庐山再以上帝视角来俯瞰,就能揪出许多问题。
沈无双到底是一步步摸爬滚打起来的,远比慕容雪想的要坚强。
这次的事是一场绝对的硬仗,要得罪的人,要拉下马的人,要送进去的人不计其数。
这让沈无双不得不需要从其他地方找一些外援,好帮助自己重新在深市站稳脚跟。
但态度始终是积极的,没有半分退却之意。
对方摆明了是冲着她的命来的,事关生死存亡,如此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如果再去纠结那些人的靠山有多大,那些人的手段有多硬核,那才是蠢货。
不拼命反击,难道要坐着等死么?
沈无双低着头,自从假确诊之后一直没有心情打理自己的头发,想的无非是以后化疗时总要掉光。
如今几个月过去,头发已经有了些许毛躁,发丝之间也多了几点银白。
该从谁开始动手呢?
等到宋平清带着蛋羹和稀粥回来时,那纸已经被四级加密的碎纸机碎了个干干净净,沈无双也已经又变回了那个温柔可亲的长辈。
香气透过饭盒飘出来,沈无双眼神一亮:“哎,闻着就香。”
“那是当然,病号餐嘛,就是要做得好吃一些,能勾引出人的食欲才行。”宋平清笑眯眯地把餐盒放在桌子上依次打开。
可不?一碗山药红枣粥一千五,一盒鸡蛋羹两千二。
这价格要是还不够香,宋平清就要骂人了。
“真清淡。”沈无双看着桌子上如此清淡的食物,看向宋平清,“怎么只给我带了?”
“我等会儿去餐厅吃。”宋平清嘿嘿一笑,“年轻人不想吃这么清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