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孤标清傲的文人风骨吗?!
谁说清河郡主是大都第一纨绔来着?!
再看后面: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看着最后一张诗笺从自己手中被转出去,百里星台心中惊讶一阵越过一阵,这绝对不是李小仟写的!
是何人替她捉刀?
这诗中之意旁人不知内情的也就罢了,他还能不知道李小仟什么德性?!
李小仟确实作,可她的作不是消沉无奈的悲作哭泣,而是我要怎样非得怎样且还是暗悄悄地作,冷不丁就弄你个哭笑不得,气得你七窍生烟却还只能尽由着她,与她斗智斗勇费尽心思慢慢地收拾。
这两种作,若论初心,那是差不多的,可在实质上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前一种是柔弱地抗争,后一种却是霸气地捣蛋。
不过,先不论百里星台心中想法如何,李小仟能轻松过关,这儿还有一人总算也松了口气,那就是苏州知府。
他才不管这是谁做的诗,只要人看到是李小仟写出来的,那就是李小仟作的!
而且让他更高兴的是,这诗还写得很不错。
府台看着百里星台,笑吟吟地道:“抚台大人,郡主即席成诵、妙笔生花,想来与大人在府中也不乏琴瑟调和、夫唱妇随之作吧。”
百里星台淡笑:“哪里,不过是仟儿学人伤春悲秋,胡乱涂鸦之作,让杜大人和诸位大人见笑了。”
他话音刚落,远处席中有一才子,是这江南顾家长房的幼子,今年才十九岁,才中了举人,平日却是最淡泊功名利禄,只爱读书作画,雅好吟风弄月之人。
“抚台大人过谦了。燊尝闻郡主乃本朝士林领袖、大儒景太傅之外孙女儿,想来到底受景太傅的熏陶与影响,这首诗虽写尽闺中春怨,然词藻清雅,其立意之孤洁比之我等读书人更有风骨,实在令人钦佩。”
完了又道:“燊想去谒见郡主,不知是否失礼。”
说着,也不管百里星台与杜砚修是否答应他了,便甩开长袖怀着朝圣的心情自说自话地向九华台去了。
百里星台见了,却是吓了一跳,杜砚修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可又不敢直接喊拦着他!这璃园是顾家的产业,顾家在这苏州府的根基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族,他轻易得罪不起啊。
百里星台岂会不知杜砚修的心思,当下急急赶去阻拦,这个时候他还真盼着有刑莲湖在九华台外头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