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儿痛得惨叫连连,鼻青脸肿地,原本就稍显丰润,这一顿胖揍,就更显皮肤绷紧滑亮了。
更有养院的小丫鬟们围在四周,手中的灯笼一盏盏排开照着院子里通明,莫说如筠站在旁边看了,又是心惊胆战,又是暗爽得意,半晌不曾出声,就是躲在房里的那些姨娘丫鬟偷偷瞧着,也是既好笑又害怕。
可语儿被打成那样,还在地上强辩:“蛮不讲理地冤枉好人,又栽赃陷害,纵奴行凶,还郡主呢,还主母呢,我呸!”
之风冷笑,转身只对如筠道:“奶奶说了,若是人赃并获还不能教语儿服气,便教奴婢将语儿拉去送官,请苏州知府亲自过堂审理。
“奶奶说青园虽待下人宽厚优容,可也纵不了语儿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大小姐,整日偷鸡摸狗、眼馋嫉妒、没有尊卑,不分上下,一味只知躲懒,这夜半三更地还在饮酒吃菜作乐,主子们都没有她这么自在。”
语儿一听要将她送官,便嗤之以鼻地在地上直哼哼:“你少吓唬我!我岂是吓大的!”
爷最爱惜羽毛,根本不会同意将这种后宅狗屁倒灶的事情传扬出去。
到这儿为止,前面都是秋叶教之风的,可秋叶并未说若是语儿不信那该如何应对,之风便以她自己的方式来了。
“所以你是真的要打残夏花?不是吓她的?”之风盯着语儿,眼底都是寒气。
语儿被这个突然的脑回路给惊到了。
可之风完全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当下捏住语儿的嘴,只听骨肉肌理摩擦的咔擦一声,语儿的下巴被硬生生地卸下了。
语儿疼得哀嚎着,双手托着下巴打起滚来。
这一顿好打并一番原汁原味的话,只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青园。
语儿素来自矜身份,很是要强注重脸面,可昨夜却全然被下光了尊严,心理素质再强悍,到底也还是个姑娘家,一时想不开,便含恨结了绳子上梁想要吊死,被顺儿拦住了,香雪院里闹得鸡飞狗跳。
如筠眼瞧着要弄出人命来,着实无奈地假意跺足哭了两声,又去外书房寻百里星台去了。
“爷快瞧瞧去吧。”如筠苦劝。
“这是你能来的地方么?”百里星台冷着脸,声音轻柔,“跟着我这么久,越发连这点规矩都忘记了,如今甚至连个丫鬟都拿捏不住了。”
如筠心下一惊,涨红了脸委屈道:“爷,妾论身份,原也不过只是爷身边的大丫鬟。妾将心比心,语儿打小跟在大姑娘身边,与大姑娘的情分不同寻常,打了语儿的脸,便是打了、大姑娘的脸。”
说着,心虚地觑了百里星台一眼,见他只管听着,也一时琢磨不透,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且语儿自己又是二等。她比妾更有福气,一家子都是爷府中的老人,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妾哪敢将她当作普通的丫鬟随意处置?
“况且,爷先前还答应语儿,要给她们一个公道,必不会教她们委屈了去。”
“说你糊涂,你还上赶着来了!内宅之事原本就由奶奶处理,我怎可随意插手?若是按你说的,倒不如你与顺儿早些将语儿好生送回去,太太与大姑娘自会替她作主。”百里星台身上自有一股沉静却慑人的气势。
如筠不想此事闹到最后,百里星台竟会打算让她们三人同时卷铺盖回大都。
当下牙根一酸,算了,事到如今她总算不亏,让语儿那小贱人得了教训也好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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