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的尸体分两端在本就并不宽敞的山道上一层一层叠起,如同两堵围墙壁垒一般,隔开了张安篱一方。
匪首急红了眼:“推倒!”
一头的尸墙被推倒,张安篱他们便借势踩着尸堆居高临下。
匪首登时暴躁得失了理智:“蠢货,都扔下去扔下去。”
他们将同伴的尸体纷纷推落另一边的悬岩,然而动作一多便是致命之处,很多土匪在混乱中分心二用,反应不够快的就被利刃砍杀了。
三四百号土匪被杀了个落花流水,醒神的山风一吹,空气之中浮动的血腥气便稍稍散淡了些。
只是往往有的时候在杀戮过后,紧跟着的是需要更大的杀戮,鲜血之后,充斥眼前的会是更多的鲜血。
此处劫道的匪徒不过是雪盘山天子岭西王寨的十分之一数,临安盐商迟初的山寨纠集有三四千众的恶匪,其中不乏武艺高强心性坚韧杀人如麻的死士。
张安篱用商队吸引斩杀了这其中的一批,其他的山匪必然还在老窝之中安享不劳而获的那些香的辣的。
在中军精锐其余小队分头搜寻之下,西王寨很快被锁定,时间恰巧是镇北侯与刑莲湖赶到的那一天傍晚。
天子岭上的雪千年不化,山寨对面的绝壁之上,两条细长的瀑布如水练般飞垂直下。
此刻正值深秋,石头上布满了红色的苔藓,金黄与火红的树叶巍巍壮观,夕阳在山头后面渐渐收起淡薄的脸,略显迷蒙的雾气开始若隐若现悄然涌来,色彩瑰丽的风景便成了一幅泼墨山水。
一座宠大的山寨,半掩在石洞之中,凌驾在仙界一样的险峰之上,它的下面就是千仞石壁,周边漂浮着雪白云层仿佛触手可及。
镇北侯没有任何迟疑,在拿到探子们收集好地形之后,立刻部署。
刑莲湖领着顾佶和几名镇北侯的亲卫打头阵,悄然结果了山寨下几处把守关卡的哨子之后,镇北侯大刀一挥,身先士卒地冲进了西王寨。
令人惊讶的是,镇北侯他们进入山寨大门的第一眼,这横行无忌的山匪窝初看起来却平实而从容。
大院场地上有人在收腊肠,一角的十几个大炉子里头在烧滚水脱鸡毛、蒸馍馍,还有一群人作堆蹲在一处观下棋,堂屋的门敞开着,三四个看起来像头领的汉子站在堂屋门口小声说话,再往里便有许多人聚在一处听人说故事。
最激烈的也不过是要杀的三头猪惨叫着逃出来了,在院子里到处逃蹿,被几十个汉子围堵之下按住在扎手扎脚。
就像是普通农户的日常。
但是镇北侯一行进院之后,平静骤然打破,院子里所有的人几乎同时阴沉沉地站起,仅仅只是一秒钟的时间,那些人不知怎的手中便抄起了尖刀长枪的家伙,露出悍匪的本来面目。
只是他们对上的人是镇北侯,两个时辰之后,整座西王寨除了女人和小孩,片甲不存。
张安篱与顾佶分别从里头匆匆赶过来:“回禀侯爷、刑大人,属下们都仔细搜过了,山寨里并没有发现迟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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