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百里星台的谕令?”陆宝仁突然问道。
“是正经签发的堂牌!”杜砚修滴汗,嗓子有点发痒,也不知道陆家这几位主子明白过来没有,这分明是宫里头有了批复呀。
陆复临无语,这对翁婿!
行事真是令人无法揣测,这分明是算计好了,只等镇北侯亲到临安,这才动的手!且还专瞅着这一日,临安知府远来陆府赴宴,来一个出奇不意措手不及,让陆家难以插手此事分不到一杯羹!
等他们陆家接到消息,只怕临安府那头原本属于迟家的地契田契铺子钱庄等一应转让典押文书都该已经下来了,一切已成定局。
呵呵!
居然将他们陆家玩弄于股掌之中!
镇北侯还真不愧是一方豪强!这手段,啧啧!
正为错失了大注横财生闷气呢,门外管家瞧着有些寒丝丝地,踮着脚沿着墙壁进来,还未走到跟前,陆复临面皮又是一跳:“又有什么事?!”
管家腰更矮头更低了,寒蝉般瑟瑟回话:“那抚台大人临走,给了小的几句话,让小的务必通传到老太爷和老太太!”
顿了顿,接着道:“小的寻思着,怕误了老太爷的事,不敢不传。”
陆宝仁嘴角一歪拉开,不可思议极了!
“说说看吧。”看那百里星台究竟长了几个胆!
常言道宰相门房七品官,陆府的管家素来威风惯了,见多识广胆子如铁!可今日却被郡主与巡抚那亮了刀的近两百名护卫的杀气给吓结巴了:“他说,没有什么人能作践清河郡主,就算如今郡主不是在大都,这里还有他呢!”
“好啊!”陆宝仁差点失笑,仿佛听到一个五六岁的黄口稚子在奶声奶气地放狠话,一个屁大的巡抚,在江南道无根无脚,没有任何依恃,可胆子倒不小!
自以为多读了几本书有了一肚子墨水,照本宣科地便可以治理地方,兼济天下了?!
少年!你显然不懂什么叫强龙难压地头蛇啊!
只是陆复临却觉得不是这样的,他背着手在窗前立了片刻,寻思再三,口气坚定态度强硬地一一吩咐道:
“立刻出动战斧倒映,截住给宫里头送信的锦衣卫,绝不能放他们走出咱们江南道!
“杜大人,你马上命人断了青园的日供,一应物资食水再不允许送进那座园子!”
杜砚修连忙应下,这马上要过年了,得罪了陆家,青园的下场怕是不会比当年的相王府好。
陆复临还在继续下令:“还有,通知江南道全体官员联名上疏就说、新任巡抚百里星台自打来到江南道以来,见此地富庶,便仗着抚台之名为所欲为,置圣上下放的差事于不顾,政务荒废,几乎足不出户,只一味索取贿赂和美人,让他们要求撤换百里星台。”
“哦,不要忘了,再加一件,百里星台处理公务不经仔细勘查求证,随意拍脑袋仓促结案,玩忽职守,更是屈打成招冤杀良民!引起民愤,实在可恶!让司爵准备好,带上他老爹老娘和两个小侄儿上京告状去!
“另外,三弟,此事还需交与你来办,你通知修国公胡震递密折,青园窝藏前朝余孽与反贼相王的余孽,镇北侯结党营私,整日操练中军并里通南夜,有拥兵自立意图谋反之嫌!”
一连串雷霆手腕,完全是要卡住青园的脖子,将青园逼入饥寒交迫无力反抗的死巷,就如笼中的困兽,可只有最后这一条才是真正诛心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