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莲歌的小厮宁儿步履轻快地来到以宽院,候着刑莲歌耍了一套拳之后,这才上前接过一旁的小厮亭儿手中的茶,巴巴儿地递到刑莲歌手上,笑容谄媚地道:“七爷自打在西北历练了这一年,功夫真是一日千里,连小的都跟着觉得自个儿倍有面子。”
刑莲歌得意地笑笑:“你有面子?爷练功夫是替你小子挣场子的?”
宁儿又自亭儿手中接过手巾来,候着刑莲歌一口气将茶饮了,方才接过空茶盏,麻溜地拿手巾替刑莲歌擦额角滑下的汗珠子:“小的在旁边瞧了半天,想偷偷跟爷学两招,可惜小的才智有限,没学会。”
刑莲歌睨了他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七爷,方才小的出门,没走两步,在那街上遇着悦君园里头的人了,那小白露听说七爷回来了,说经年未见,想请七爷到我们府上的花满楼吃顿便饭,叙叙旧。”
“才一会儿你就已经上了街了?”
宁儿眼珠子一顿,嘻嘻笑道:“小的脚程快。”
“我跟他有什么旧可叙?”刑莲歌见他不要脸的当面胡说八道,也不耐烦戳穿他。
宁儿愕了下,心道七爷您以往没少捧小白露的场,砸了多少彩头在人身上,如今说不认就不认,可真是无情健忘。
又见刑莲歌转身欲走,忙一把抱住:“爷,人都已经等在花满楼了。”
刑莲歌瞪了他一眼:“放开!”
宁儿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爷,您如今志向高远,往后定是干大事的人,这小白露不过是个唱曲的,只得一把娇滴滴清亮亮的好嗓子,没什么大用处,不见就不见了吧。”
刑莲歌瞧他急吼吼的样子,定然是收了人家不少的好处了。
“行了行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还怕见他不成?”刑莲歌心道,这见见就回也无不妥。
于是回屋换了身硬朗庄重的鸦青紫貂长袍,再一转念,眼下是他五哥的好日子,不作兴这样沉闷,又连忙换了件大红银线的蟒袍,打马来到花满楼。
宁儿引着刑莲歌进了雅间,却不见什么小白露,里面坐着的是一位戴着幂离的女子,长及脚踝,遮得密不透风,旁边还肃然立着六个面生的青衣侍卫。
哪像是请他吃饭的,倒像是寻仇的!
刑莲歌看向宁儿,宁儿瞪大了眼睛一转身滑脚就溜了。
闯祸了!
刑莲歌也想走,可惜脚慢了一步,被两个侍卫拦住了。
门碰地一声在他眼鼻子底下合上了。
“找死啊!什么人胆敢在我花满楼造次!”刑莲歌刚骂了一句,冷不防见那女子将幂离除下,露出一张素颜朝天、清艳绝色的小脸来。
“小仟儿?!”刑莲歌惊讶极了,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我造次了?”李小仟没好气地问道。
“不曾不曾。”
“我找死来了?”李小仟不依不饶。
“那是宁儿。”
刑莲歌见李小仟那条好看得不能再好看的剑眉往上挑到了一定的高度,登时心头惊悚起来。
“小仟儿,你不是在江南道吗?怎的回来了?”他熟稔地坐到李小仟旁边的椅上,却谨慎地打量着李小仟那张薄怒的俏脸,“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
却没想到李小仟淡淡地道:“我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