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萧端了药至厢房,床上的李小仟闻到味儿便撇开脸去:“拿开。”
“奶奶,不喝药怎么成呢?”
“放着我一会儿再喝。”李小仟小脸苍白,有气无力地道。
“药得趁热喝才管用,大夫说了,您这风寒是身子虚弱着了凉才引起的,得起码十帖药下去方能起色。”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李小仟翻身朝里去了。
之萧向正在拨火盆的之风使眼色,可之风比之萧更不会哄人,两人你瞪我我瞪你,一时毫无办法。
李小仟默然想了想,她若带病滞留在馆驿,只怕时间一长会走露消息,到时候被家里人晓得了,不免让他们担心,再又她如何找理由搪塞得过去?
当下反倒自己转身回来,支起身子:“汤药给我。”
蹙眉忍着不适,硬是将一小碗苦涩的药汁分了几回服下。
从之风手中接过茶水漱了口,捻了一枚青果蜜饯含在口中。
“去知会韩队长一声,行程照旧,明日卯时正启程回苏州。”
之风为难地迟疑着,之萧劝道:“奶奶,您身子要紧,不如先歇个两日再看看。”
“不过一点风寒,不碍事。”李小仟笃定地道,又不是什么大病。
谁知也就一眨眼功夫,毫无征兆地,一躬身子才喝下去的药汁尽数回了出来,全吐在旁边的漱盂里。
之风与之萧登时急傻眼了。
之风忙上前抚着李小仟的背给她顺气,之萧则端了清水送到唇边服侍漱口,缓了一阵,李小仟这才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软绵绵地睡下去。
之萧端了漱盂出去,又去寻韩怀溪,不想刑莲湖还在那儿。
韩怀溪见包子脸的之萧一脸肃容,不禁问道:“怎么?”
“吃下去的药全呕了,可怎么好。”之萧犹豫了下,“是不是这方子里头的药太苦了,要不请大夫重新开副方子,换两味不那么苦的药。”
韩怀溪一个大老爷们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纤细的问题,当下就道:“胡说,药哪有不苦的?”
之萧站着不动:“说是明日卯时正出发,回苏州去。”
韩怀溪相当无奈地抹了把脸,只得安排下去。
之萧看向一旁安坐着无动于衷的刑莲湖,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一语不发,转身就要离开。
却不想刑莲湖出声问道:“清河郡主身子不好,为何不通知镇北侯府来接?”
之萧:您这是什么话?这里头的原因您应该比属下更明白才对。
之萧一时踟蹰不答,刑莲湖见她面有殊色,不由得心中那无名的烦躁便窜了起来:“说话!”
“属下也不知从何说起,”之萧吓了一跳,被逼急了遂道,“五爷倘若不放心,还请去看看吧。”
说着,立忙侧着身子让过。
刑莲湖当下眼皮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